※ 现实向设定 / 时间线有改动
※ 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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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看看后院的猫吗?
王子异问蔡徐坤,你去吗。
那是节目录制之外他们的第一次对话。
诚然蔡徐坤八面逢源,待人礼善和煦如春风,暗自将讶异压下心底,唇角弧度温暖,好啊当然。
一同来到了后院,王子异将怀中的棕色纸袋扯开,从中拣出猫粮揉揉软掰开,一粒粒轻轻放在地面等待来食。黑花流浪猫儿呜喵出声,犹疑间点点又碰跳,毛茸茸的脑袋却还是顶着男人的手侧小幅饕餮起来。
蔡徐坤跟他一块蹲下,指尖被小动物薄薄的耳朵拂着,心中漾出几许难言的情绪。
奇怪的 …
他犹疑,面容却并未多显。
王子异,真是奇怪的人啊。
“所以二位就发展了一段宠物情缘。”
Justin拿了奶茶去撞蔡徐坤的保温杯,我觉着他颜值还成你不亏的。
别乱扯,蔡徐坤转了转渔夫帽的帽檐,也就是单纯的喂猫,我连他微信都没加。
那就是想加咯。
周锐听见,抚着蔡徐坤的肩头在他旁边坐下,撩他可成,困难也是有。
蔡徐坤闻了便笑,那仙子有何高见?
没想法,周锐顺了一口他保温杯中的养生茶,随缘。
众所周知王子异生活良顺,起早循睡,连烟酒都少沾,像是樽木刻的佛爷…
那还不好么,Justin补一句,多容易接触啊。
黄明昊没懂,而听者有心,蔡徐坤却是完完全全地参透了周锐这句判断的言外之意。
佛而何为?
不接地气,不近人情。
云流日转,两个人就这样不咸不淡地陌生至月末。
满三十天,乐华那帮小孩快乐兮兮地拉他去打边炉庆祝,蔡徐坤笑而允诺。
香味拂鼻烟雾腾起间,却在他眼前莫名凝聚出一张王子异的脸。我鼻子有点痒,他揩了包面巾纸装在衣兜里起身,去透透气。环走绕转,小小的店铺木门开敞,却真让蔡徐坤望见了那人。
王子异坐在不远的食摊上吃面,钱包手机依次摊桌排开。
屏幕是始终锁黑的,既不聊天,也不短信,且伴目光正直如士兵,仿佛要把边外的塑胶灯杆融出一个洞来。
蔡徐坤没忍住摇摇头,如今这道世,他是怎么活成一个老人家的?
刚抬脚准备下台阶去招呼,却意外逢了王子异的另一面。
或许也并非是另一面,只是他没怎么见过罢了。
男人隔桌的学生妹也是单独一人,要了点餐便瑟缩乖巧吃着。
路旁有醉鬼走过,掐了姑娘肩膀欲施轻薄,陪我玩玩?
店家碍着报复不敢张声,小姑娘怕极了,豆大的泪珠啪嗒砸在桌面,手指和头上的绒花一齐发抖。
蔡徐坤见状心焦,两级台阶还未跨下,便瞧着王子异放筷,拎了食摊边闲置顶物的木棍,神色冷峻地站在了那恶人身前。
男人右手执着棍端,左手握住棍尾稍稍使劲,那腕粗的木件便齐着节点应声而断。
王子异挑眉,黑色瞳孔如鹫,还玩么?
醉鬼早已吓得汗如雨下,酒意也醒了半分,吱唔着连回答都对不出,逃也似的不带回头跑了。
王子异付了钱,又安慰女孩一两句,这才循了反方向慢慢朝这边走过来。
见笑,他朝着蔡徐坤伸出手。
王子异的手很漂亮,骨节锤锻分明,掌肉宽厚温润。
“蔡徐坤你好,我是王子异。”
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未如剧本桥段般突飞猛进,或许只是由于其中差了一个巴比龙。
王子异一如从前般佛系,对于队友同事调侃自己和Jeffrey堪称一对罗汉笑后置之。太平淡了,他的笑,他的语句,他对世事的枉顾,连同他对蔡徐坤的温柔也是。
甚至认真说来,那都不能算是专属于蔡徐坤的温柔。
胳膊肘受伤,他给他贴了膏药;隔天愈合想要去感谢,那份情谊却又变成卜凡腿上的创口贴。
王子异对他好,却也对人人皆好,甚至让他无从报答。
蔡徐坤不认可,蔡徐坤有些恼火。
第一次的,他想把那个如皇冠加冕般地C位让给别人,而这是以往他的人生信条中,最不可能存在的东西。
我帮你搭吧子异。
蔡徐坤依旧笑呵呵,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我帮你搭吗。
王子异很聪明,起码在蔡徐坤看来是的。他既不接受他,却也不拒绝他,好的行啊都可以,没有一次出错的回答,每句话都合情合理。
蔡徐坤想接近,却也恐惧这样的王子异。
变故来源在他故意使用的一个计策,却在无意中也束缚住了自己。
谁想担当本次C位,几乎是在蔡徐坤语毕的同时,他看见王子异和Justin一起举手。
喔,王子异眨眨眼笑了,再拍一把黄明昊的胸口,那让给你。
蔡徐坤真的生气了,微抿的唇下牙齿被紧紧地咬住。
他决定放弃那个没叫多久,却能口舌生香的亲昵称呼,子异——
毕竟于王子异而言,他永远是三个字的蔡徐坤而已。
午休Justin见他不开心,陪他去食堂吃饭,又把碗里的肉丸子夹了三枚给他。
坤坤啊,黄明昊难得地不调皮,有的事情非要坚持,人是会变得很累的…
我懂,蔡徐坤夹了一个,又把两个拨回他。
我只想跟他做朋友。
只是现在看来,我俩的确没缘分,对吧。
没等到巴比龙公演,王子异所属公司组合的队友全部被淘汰了。
偌大的练习生公寓一下子空置一半,王子异也搬了宿舍,去和Jeffrey同住。
这使得他们之间的两道平行线在某种程度上有了交集点,单打独斗的蔡徐坤,重新变成单枪匹马的王子异。
他从不在私下找他,他也在节目之外再不同他言语,情感间萌发的微芽再次隐匿在了冰面之下。
呆福瑞挺厉害的,周锐故意刺激蔡徐坤,我萌的罗汉CP发糖啦。
蔡徐坤没说话,蔡徐坤怼都不怼他,拿了片面膜敷在脸上,挺好不是吗?
就像他从不曾属于他。
王子异真挺奇怪的 …
周锐叹口气,据说昨天简单娱乐他的队友收拾行李走了,他一滴眼泪都没流。
挺正常的吧,钱正昊补充道,有些男孩子就是这样啊。
正常我就不提了,周锐说,选管讲他一晚没有睡觉,在练习室跳舞跳到早晨七点半。
九六年的吧,高兴也不说,难过也不说,什么都自己撑,什么都不表达。
“哎哎蔡徐坤你去哪!”
站在练习室门口的时候,蔡徐坤忽然觉得有些迷惘。
他的脸上湿漉漉的,面膜的精华都还没有抹干净,肩上搭着条毛巾就来找王子异。
没休息多久,王子异还是在里面跳舞的,一招一式有模有样,表情凌厉而木然,明明配的是欢乐又动感的音乐,可蔡徐坤却在他舞蹈的节奏里面读出了异样的孤独与悲伤。
练习室的镜子很大,倒影不出门口三分之一的蔡徐坤,亦如从不曾回头的王子异。
又看了一会,蔡徐坤却是想要走。
即便想要去安慰,而那份同情的施舍必定会被他拒绝的…
啪。
鬼使神差的,主电跳闸,整栋练习生公寓楼都陷入彻底的黑暗之中。
蔡徐坤闭眼,蔡徐坤再睁眼。不行,练习室的位置是在公寓的拐角,没有窗户,也不会有微弱的自然光透出… 他逃不走,他什么都看不见。
情急之下蔡徐坤转身,却忘了移走闩阀上的手指,指节被门夹到,他忍住了,却仍发出低哑的气嘶声。
这一切太不美好了。
这钻心的疼痛,这诡异的停电,这凉薄的王子异。
而更令人尴尬的,蔡徐坤还未摸索着墙壁走完,即被拿着一支便携电筒的王子异照亮了。
不知什么时候,抑或是他思忖的时间,王子异竟能从背包中摸出一只便携电筒,和他练习服一样的绿色,此刻正如一道闪亮的光剑将他刺地无地自容。
我,我,蔡徐坤辩解两句却也不想再解释,我就来看看你。
诶,王子异走近他,王子异身上的味道清新又好闻。他是那么的细心,那么的让人无法拒绝,他第一时间便发现了蔡徐坤被卡地肿胀的指节,赶忙捉过看看,你没事吧。
蔡徐坤的眼下拂过一道热流,还未等他控制,便不受制合地倾泻下来。
坤坤,王子异头一次这么亲昵地叫他,你怎么哭了呀。
似是安慰性地,男人伸手即将蔡徐坤揽在了怀里。空调还未完全熄灭,练习室内还有余温,王子异没有披起外套,只一件黑色背心,把身着单薄睡衣的蔡徐坤揽在了怀里。
你 … 想要什么呢?
耳畔王子异的话音刚落,蔡徐坤便被他垂颌吻住。缠绵掠过他的喉咙与牙齿,情绪似作弯翼的魔鬼在眼前尖叫,沦陷吧。
王子异。
蔡徐坤勉强支撑着最后的理智,他短短的指甲隔着背心抠进那人背部的皮肉,留下一枚又一枚不圆满而又无法舍弃的印记。
王子异 … 放开我。
冥冥中,蔡徐坤的感情仿佛一架银灰色飞机,冒顶硕大的风吹雨打,仓促且不顾一切地拉下了启动手闸。
他不是圣伯修利,王子异也不是…
没有勇气,即拥有翅膀,亦是无法在消失中飞行的。
蔡徐坤的世界已很久没有出现过疑问句,而王子异恰巧是提前出现的答案。
诱惑而无法摆脱,带有致命的吸引力。
蔡徐坤不再避嫌,开始大方地同他打闹,节目采访处处提及,镜头所在之处,二人亲密地好似一对连体婴。而银幕下的他们却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们的距离,自那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吻后却变得更远。
坤哥真厉害,Justin跟朱正廷说,好像就没有他变不成朋友的人。
那也未必,朱正廷答他,有时选择友善做朋友,恰巧也是放弃喜欢一个人的开始呢。
王子异开始顺着蔡徐坤的意思来,从他带领的巴比龙竞演,到后来《Dream》的分曲,但凡蔡徐坤说好的地方,他亦不再说一个不字。
蔡徐坤害怕,但是蔡徐坤安慰自己。
时间总会平复一切的,他想,时间也会给予最好的答案。
他带着弟弟们跳十遍编舞,王子异就也陪着他跳十遍;他前脚安慰完情绪崩溃的后辈,王子异后脚就拿来了整箱的零食和水。
二位感情真好,练习生们不无羡慕地感叹,希望你们会是一辈子的好友。
会的会的,蔡徐坤点点头,既允诺他人也平复自己,就做永远的好友吧。
二轮投票结束,弟弟们被淘汰了。
蔡徐坤不免落泪,王子异未劝,也尽情让他哭,只是一张又一张地帮他掏着面巾纸。
而半个小时过去,蔡徐坤的情绪却仍没见转好。别难过,男人对他说,却又是有意般地逗他开心,你的眼泪如果再不停下,我就得拿外套帮你擦…
蔡徐坤破涕为笑,拿着最后一张面巾纸拭干净脸庞,我知道了。
明天有我俩的特辑采访,王子异提醒他,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选管让我通知你八点去录。
蔡徐坤点点头,好的。
特辑采访的内容很简单,无非是问问他们在直拍失利之处是否平复心态,由此再进行单拍的拉票活动。蔡徐坤之前做过练习生,王子异也组合出道,自然不在话下很快圆滑完成。
蔡徐坤的最后一个拉票笑容切毕,王子异接上,他便也攥着手坐下等待他一起回公寓。
“在节目过程中有遇到意气相投的人吗?”
王子异点头,有的,比如蔡徐坤。
“那对于拉票环节有什么话想说吗?”
王子异抬眼,我想在很近的地方看着蔡徐坤完成他的梦想。如果,他低头却又笑了,如果不能在很近的地方,但也只是能看到就好,想让他完成他的梦想。
策划在摄像机后摆手,王子异你一句都不跟着台本说?
不必,王子异承认,我刚才讲的就是我想说的。
OK,策划不再跟他多争执,却嘱咐了一旁的摄影助理。他的这段不能用,全部剪掉吧。
蔡徐坤气的手心发冷,没等王子异录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录播室。
他什么也没多说,在微信里给男人留下一条信息。
“舍弃自己梦想的人,我不要再和你做朋友。”
却不知像在说谁。
他什么时候能跟王子异和好?
钱正昊指指斜边空荡荡的床位问周锐,山西特产真的好吃,我还想跟着蹭。
随缘,周锐依旧老神在在,两个心气都高,两个都倔。
隔一会蔡徐坤回来,周锐喊他,上仙上仙先别换鞋帮忙打个水…
蔡徐坤心情不太好,却还是点点头答应,保温瓶拿来吧。
他趿着拖鞋,提了保温瓶到楼层拐角处的开水机灌满,再拎回转头的时候,却意外望见王子异站在公共露台抽烟。烟头如星点般忽明忽灭,如心境般犹豫不决。
认识三个月了,他之前从未见过王子异抽烟。
王子异,不知为什么蔡徐坤却又唤他出声,早点回去吧,晚上冷。
好,王子异朝他比个OK的手势,扭过头却又转回来,蔡徐坤。
其实 …
王子异解释道,声音很低却很清晰,不希望你误会,我没有别的想法。
我只希望你好 … 希望你好,希望到不知怎么对你好。
王子异没有说谎。太久地同世界温柔,太久的与世无争,似乎让他忘记如何独留特别的爱给他喜欢的人—— 他想去做,却也迷惘,甚至在二人的若即若离中不知如何去做了。
啪。
没等王子异说完,公寓楼却再次停了电。
练习生们沸腾了,楼道里的尖叫调侃声此起彼伏。
回不去了,蔡徐坤在黑暗中放下水瓶喃喃道,我对你的感情,也回不去了…
他还是喜欢他,还会像一株含羞草一般被他轻微的话语行为所触动,心绪绵延至皮骨,再也无法掩饰。
他不想做大家的蔡徐坤,正如他不想他成为别人的王子异。
那人好像没听见,王子异过来牵住他的手腕,跟我走。
“没有手电了 …”
没关系,王子异把剩下一半的烟支塞进他唇间让他叼着,再提起被他放下的水瓶,跟我走就行。
蔡徐坤闭起眼,由王子异带领着环环转转。
最后一个转身再睁眼,是他熟悉的寝室门牌无误。
到了,王子异笑,再拿下他口中的烟摒在指间,还我吧。
还我吧,都还给我,你不需要承担什么。
你他妈真是个混蛋 …
蔡徐坤难得地爆了粗口,却也难得地用力吻上了王子异。
留下来。
蔡徐坤跟王子异说,请你留下来,跟我一起走。请你留下来,我想和你一起走。
王子异没有正面回答他,却用小臂别过身躯,手指贴在他背脊上,浅浅地写了一个“好”。
那架银灰色的飞机,颤巍巍着机体,在肆烈的大雨风暴中摇摆,终究义无反顾地冲入浮沉诡谲的云海。
拨天撩雾下,电闪雷鸣后,他张开翅膀,他依旧前行。
而他无畏的爱人,即是远方不灭的灯塔。
END
PS:午夜飞行:娇兰的Vol de Nuit香水。源自同名小说《午夜飞行》,香调优雅而冒险,孤独而倔强的爱。
香水系列第二篇 依旧异坤 勿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