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供一种非必要的自由幻觉

【异坤】狼王寄养守则

※ 现实向AU

※ 一发完

※ 大概是兔养狼的爱情故事



蔡徐坤觉得毕雯珺真的是非常不可理喻。

当然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觉得毕雯珺这样,事实上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多少次觉得毕雯珺是个不可理喻的人。哦,蔡徐坤忘了,毕雯珺还不是人,他是个有点厉害的大妖怪;不过可能现在也不能再叫人家大妖怪了,因为这位他的玩伴狞猫精在不知道某天受了哪位神明的恩泽后突然醍醐灌顶般地参透妖生真谛,大彻大悟潜心修炼七七四十九天后得道成了个小地仙:

也就是蔡徐坤如今为之服务的,明为人类宠物店,实则是维护人界与妖界秩序守恒的妖界摆渡人工作。

而就他们的工作内容来说,蔡徐坤也并没有觉得有多高大上。他们店长毕雯珺的日常,就是把某些在人界捣乱的、或者不听话的小妖怪用“拾妖瓶”打回原形抓过来,再送回妖界关几年禁闭;而全职员工兔子精蔡徐坤的工作就更提不成,妖界传送门两周开启一次,而每次的容纳数额都有限,所以他必须负责把那些还未到送归日期的,却被摆渡人毕雯珺打回原形的小妖怪们照顾地安安全全、妥妥帖帖的 ——

讲到这其实蔡徐坤是相当意难平的,好歹毕雯珺还有个拿得出手的称呼“妖界摆渡人”,不够格儿的蔡徐坤只能跟人后头收拾,搞不好那些小妖怪封嘴的小环儿一去掉,还能嗷嗷嗷地叫他“保姆哥哥”…

靠,蔡徐坤咕嘟嘟一杯又一杯地灌着宠物店里免费的咖啡,再想想毕雯珺交给他的新活计,心里比之前更加地意难平 ——

毕雯珺可能是疯了吧,居然叫他一只兔子去养一头狼!

而不光养狼就算,还让蔡徐坤把这头狼带回家去养 …

不同意,蔡徐坤戴着小葵花员工帽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不同意!

“我管你同不同意呢 …”

反正我下周就要去出差,毕雯珺耸耸肩完全不理会他的抗议,到时出了纰漏全都赖你,我可不认的啊。

那你,那你,蔡徐坤咬牙切齿地把收银台的小木桌子拍地啪啪响,给屋里笼内好几只正在睡觉的小妖怪都给吓醒了。那你怎么不放你家去养,蔡徐坤滴溜圆的黑眼睛眨地既委屈又可怜,好歹你 ——

“好歹我也当爹了不是 … 所以更不能把这头狼带回家养。”

哎蔡兔子你也有点同情心好不,毕雯珺悠悠然地又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在店门口踱步,手指刻意而暧昧地指指他们宠物店的名字:

“侃侃宠物店”呢蔡兔子,毕雯珺的语气难得地敦厚又诚恳,我媳妇儿刚下崽崽受不得惊吓,你就帮个小忙 …

呵呵,蔡徐坤嘴角抽动着没了声,这下他觉得毕雯珺不仅仅是不可理喻了,甚至非常地中饱私囊。


“那说说你怎么把他抓回来的?”

你起码得告诉我能及时制伏他的方法,蔡徐坤叹口气,无奈地从收银台后面走出来再去靠近那只盖着深蓝色金丝绒布的、明显就比他们店里别的小猫小狗小妖精嘚瑟地多的高级笼子:

你至少得给教我怎么防身吧,兔子精湿漉漉的眼眸里涌起一股莫名的视死如归,可别你还没回来我就 …

“ … 醒醒啊蔡徐坤这还没到春天呢,你呜呜哇哇地发什么疯。”

主要也是我厉害,毕雯珺摊手再把他那优越的大长腿往门槛一架,说时迟那时快我掏出我的宝物 ——

“那个印着你媳妇儿照片的保温杯能抓这种大妖怪?你当我傻呢?”

蔡徐坤并没有揶揄他老板,当然也没有说假话,他不可能说假话。放眼望去他们这间偌大的宠物店,一排排的正方或长方形的小笼子里装得都是被打回原形的小猫小狗,再不济还有什么小蜥蜴啊,小蛇小老鼠之类的。而别提狼这种攻击性强的大型物种,他们店里甚至连禽类都没有,因为毕雯珺在某次失败的收妖任务中被啄了一口,自此对所有禽类产生了心理阴影。

老毕你不说真话也没事儿,蔡徐坤努努嘴装作不在意地拿起手旁的座机拨号码,那我就给狐狸打电话说你和新来的猫妖有一腿 … 

“哪有一腿好吧!你还想让狐狸再砍我几条腿啊!”

其实也没有很难啦,毕雯珺皱皱眉终于‘坦诚’道,因为他自己让我带他回来的。

“… 老毕你逗我玩呢?”

嘀,蔡徐坤面无表情地按下了号码盘上的第六个号码,我觉得让狐狸打断你最后一条腿也蛮好的 …

真没有,毕雯珺这下真急了, 连咖啡都没心情喝就扑腾腾地从门框口跑回来,真是他求我带他回来的!

看他化形以后我本来就不想追了,毕雯珺又说,你是没看见那头狼有多大 ——

“皮毛就跟掺了金鎏粉的墨汁似的又黑又亮,眼睛往那一瞪跟两盏灯一样,我咋打得过啊。”

“我当时就想我这回厉害了,碰上的都不是一般的妖怪 …”

“我碰上的可不止是一头普通的狼啊蔡兔子 … 他可是一头狼王!”


当然啦我本来想跑的,毕雯珺长胳膊长腿往收银台前的高凳上一坐,那丫咔嚓嚓地给我扔两根金条,叫我带他回来;我寻思着咱好歹也算半个妖界公务员是吧,毕雯珺装作大公无私的表情相当地不自然,我那肯定就没同意,他又把脖子上的宝石小熊猫也扯下来扔给我 …

所以毕雯珺这样就又同意了?他也太无耻了点儿吧。

“两根金条归我,宝石挂坠归你,我就帮你养这头狼。”

你也就最多出差两周吧,虽然嘴上揶揄着他们店长“势利眼”,可蔡徐坤闻言陡然也跟变了只兔似的跟毕雯珺乍起耳朵,我就勉为其难地帮你把这头狼带回家养;但是他给你的金条得归我,兔子精蔡徐坤小脸红扑扑地咽了口唾沫,怎么样?

靠,赚了,此时此刻兔子精蔡徐坤的兔子脑里满是盛放的巨大型豪华礼花,就随便拿店里不花钱的肉菜蛋奶给狼喂喂食,收益顶他小半年的工资呢;而且这头狼搞不好真的是个大宝贝,蔡徐坤越想越觉得美滋滋的,这狼跟人类童话书里流泪是珍珠唱歌是宝石的公主有什么两样!

没有!不可能有!简直一模一样!他就是翻版的狼王子!

而枉顾蔡徐坤还搁那儿美梦未醒的自嗨呢,毕雯珺望向蔡徐坤的眼眸里却充满了感激和欣慰,他甚至激动地一个箭步走上前握住了蔡徐坤的细手腕:

蔡兔子,他的狞猫精上司眼泪哗哗的,以往觉得你贪慕虚荣又好吃懒做是我不对 …

“宝石熊猫归我你说真的 …?”

“你其实是世界上最慷慨的小兔子啊!”

哈,蔡徐坤满头雾水外加晕乎乎地被毕雯珺把那丝绒布盖着的大笼子推跟前,老毕你又疯啦?!

或者他又被毕雯珺忽悠了吗,蔡徐坤迷迷茫茫地将脑袋贴笼子角上,这种好事干嘛要推谁都不会拒绝,毕雯珺难不成是跟他的狐狸伴侣一块奶孩子奶晕了脑瓜,怎么连这点事理都分不清哇。


不过我有言在先,玩笑归玩笑毕雯珺的脸庞瞬间又严肃起来,下面我告诉你几条关于狼王的寄养守则,你要牢记于心,于你于他都是绝对不能够忘记的:

“不同与你以往养过的任何一种动物 … 你绝对不可以对他掉以轻心 …”

“因为他很狡猾,是一只真正的狼。”




守则之一:不能当着他的面现原形,不然狼王就会由狼变成人的模样。


其实毕雯珺的劝告蔡徐坤都记住了,还记得特别牢,甚至写到自己平日里用来记账的小本本上;可奈何他怎么能想到,方才把这头狼带回家的第三天,蔡徐坤就把第一条准则就打破了。

那罩着豪华笼子的深蓝色金丝绒布是被揭掉了的,早在狼王进他家门的那刻就被揭掉的。什么狼王啊,蔡徐坤看着歪歪扭扭走道儿、灰金眼瞳迷迷茫茫,只有自己手臂那么长跟乌黑乌黑的狼王直接笑出了声,什么狼王简直就是一只小狗崽嘛。

宝贝乖哦,所以蔡徐坤前两天还拿奶瓶泡了羊奶粉喂“小狗崽”喝,宝贝吃饭饭才能长高高哦 ——

所以狼王哪里有很难带,把电视关掉后瞅着布头窝窝里睡地香喷喷直打呼的小东西,蔡徐坤觉得毕雯珺搞不好真给之前逮失败的山鸡精吓破了胆,不然怎么会连这种小动物都不敢照顾哇。

于是在第三天的晚上,蔡徐坤照例在下班后给小狼王喂了食,然后惬意地拿了套新睡衣去洗澡:

虽然是他不太喜欢的粉色,蔡徐坤努努嘴,可毕竟是超市会员积分送的,而且用手摸摸质料还不错,怎么看来都是自己赚了呀。

开灯,灌水,开浴霸,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

第一颗,第二颗,第三颗,兔子精蔡徐坤哼着小曲儿准备解第四颗扣子的时候,突然头顶“啪”地一声,继而眼前一片漆黑;是停电了吗,蔡徐坤咬咬牙把刚豁一边的肩膀又重新盖起来,还是他没交够电费?

“啊好烦 …”

兔子精趿着拖鞋伸着不情愿的懒腰从浴室里出来,才刚刚踱步到客厅想去看电表,就给原本睡在窝里的、他温驯的“小狗崽”吓着了:

那小狼王的眼睛瞪地老大老大,不仅滴溜溜地乱转还会发光,就跟两只手电筒似的在房间里扫来扫去,待到他如炬的目光成功定点到蔡徐坤身上的那一刻,蔡徐坤不知道毕雯珺喜不喜欢听山鸡打鸣,反正他的兔子胆是被吓破了 ——

“啊啊啊啊啊你是什么东西啊!”

你闭,你闭上眼,蔡徐坤全身抖地似筛糠,又因着小狼王的窝就杵门口还丝毫无法夺门而逃,因此只能顶着一对他完全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长耳朵和他的天敌小小声理论,非,非礼勿视你知道吗!

“… 你很害怕?”

我看到你有耳朵,“小狗崽”倒是非常知理知情地把眼闭上,你也不是人类?

能养你的可能是人类吗,蔡徐坤贴着墙畏畏缩缩地想去拿放在厨房的拖把棍,你也不看看你这样子有人类敢养你吗!

“也对喔 … 那我换个能让你接受的样子好不好?”

你等等喔,小狼王从蔡徐坤给他搭地布头窝窝上跃下,摇摇尾巴再在地面上打两个转,待到一阵迷人眼的金光渐渐消散后,一个高大的男人蹲身而起;他当然不是没穿衣服的,但显然他也没有穿太多衣服,重要部位裹着那块本来用作给他罩笼子的金丝绒布:

这样你就不害怕了吧,男人愈走愈近的眉眼很是英俊,你好蔡徐坤,我的名字叫做王子异。

诚然作为与人类相对的“同类”,蔡徐坤是不怎么意外妖精会有名字这件事。他的店长毕雯珺曾经逮回来过不少无名无姓的妖精,他们也都随便起,从嗷一到嗷九十八,眼见着上个月末最后一个嗷氏名额“嗷九十九”也被一只小猫妖占掉;本来蔡徐坤还在想给这狼王起啥名儿呢,这下好,都不用他想人自报家门了。

“狼 … 狼王子异 … 那个 …”

你能让我先去看看电表么,蔡徐坤裹着他的粉色棉布睡衣站也不是走也不是,那个停,停电了耶 …

我想应该不是你的原因,王子异向兔子精蔡徐坤微笑继而露出一口整整齐齐的大白牙,我刚才有听到楼里有人在说检修电路,大概再等五分钟就会来电。

喏,果真客厅的灯随着狼王的话音刚落就啪地亮起来,照地王子异本就棱角分明的面孔更加地英气逼人;你看我没有说谎吧,王子异伸手拍拍蔡徐坤仍旧在筛糠的肩膀,你可以去继续洗澡啦。

哥们,狼王,蔡徐坤好不容易摸到手里的拖把棍松了又紧,那,那你也可以答应我个条件不?

狼王依旧好脾气地笑眯眯,蔡徐坤你可以尽管说。

“ … 能重新变回小狗崽么?”

不能,王子异温柔和善的表情未变却拒绝地义正言辞,很抱歉我不能变回去。

“…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成年了拿奶瓶喝奶粉吃不饱,狼王低头笑地有些羞赧,不好意思。

狼是铁,肉是钢,三天不吃饿得慌。要不是实在实力悬殊蔡徐坤简直想拿手里的拖把棍直接敲爆这头狼的硬脑壳,那浪费了他三天昂贵的羊奶粉这头狼都不吱声,还不好意思个大头鬼啊!




守则之二:不能在他面前使用高科技的电子产品,因为他没有见过,可能会上瘾。


自打兔化人形的几十年里,或者说自打相识以来的几百年里,蔡徐坤就没有认真听过几次毕雯珺的话,更认真点儿来说,他好像就没听过 ——

但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再给蔡徐坤一次改过自新机会的话,他一定会好好听毕雯珺的话,再也不因为觉得王子异问这问那烦就给他玩平板电脑了。

王子异的家教特别好,给他教的一点都不像一头狼,他根本不玩电脑游戏,每天只会拿着兔子精蔡徐坤的平板电脑看看时事新闻;但有一点特别不好,起码在蔡徐坤看来特别不好,可能也就是太有钱了:自从某次目睹了蔡徐坤在零点疯狂地秒杀家居用品后,狼王先生就深切地爱上了网购。

蔡徐坤很穷,没成精多少年的兔子精连房都买不起还能有几个存款,但奈何他的“宠物”富有啊:

路易威登普拉达古琦等等等蔡徐坤见过没见过的顶级品牌包裹成天地往家里送,狼王的内衣浴袍甚至洗澡用的塑胶拖鞋都印着国际顶级品牌硕大的LOGO,这让换套新睡衣都得靠超市积分送的穷妖怪蔡徐坤难免心里感到吃味。

譬如王子异拿着金餐刀银叉子体态优雅地吃着神户牛排,譬如被占掉一大半餐桌的蔡徐坤只能缩在边角神色凄凉地打开一罐新的蔬菜粥,还没吸溜两口就吃完了。

那张桌子还是他用花呗分期买的呢,蔡徐坤边舔粥盖儿边觉得委屈极了,他想等毕雯珺回来他肯定要再敲一笔精神损失费的,不然怎么能给狼王这么样的欺负啊。

诶蔡徐坤,终于在这不平等的饭局进行了两三天后王子异察觉出他不开心,继而把自己的大鱼大肉往兔子精坐的那边推了三四盘,你也来吃点啊?

你总吃蔬菜粥对身体不好的,王子异关切他的目光既温柔又诚恳,吃点有营养的嗯?

“ … 你见过哪家兔子吃肉的啊?”

不好意思我吃素吃了好几百年,蔡徐坤兔牙咬地咯咯响的将男人推来的几盘肉菜又逐一推回去,你就装好心!你这个伪君子滥好人!你这头坏狼!

他哪里坏了?为什么他把最喜欢的肉给蔡徐坤吃还会被他数落呢?

狼王相当委屈地把那几盘肉又揽拢回来默默地自己吃掉,继而心里默默地下了个决定:

如果他也跟蔡徐坤吃一样的饭菜那小兔子就不会这么讨厌他了吧,那他明天也开始吃菜,王子异很坚定地想着,然后又大口地咽下一块鲜美的肉。

于是翌日蔡徐坤下班后即见到王子异提前为自己做好了晚饭,青椒炒萝卜、干拌萝卜还有萝卜粥:

你还好吧,蔡徐坤低头看看狼王拿着半块生萝卜脸色青了白白了青硬往嘴里啃的难受模样,你要不别吃啦?

“我不 … 嗝 … ”

这只食肉动物头一次打出来的嗝儿都是萝卜味的,王子异说好吃,特别好吃 ——

这也是第一次的,让蔡徐坤觉得这头看起来有些凶巴巴的狼,实际上是没有那么难以接近的。


而常言道日常生活离不开衣食住行,既然食物方面充足了,那在外观衣物方面的狼王先生也是万万不能亏待他“善良”的寄养者兔子精蔡徐坤的:

王子异给蔡徐坤买了好多套衣服,各种各样品牌风格的;王子异也不管那衣服到底合适不合适,反正买买买就对了,整的蔡徐坤的单间小卧室根本就放不下那老大的衣柜,一排排昂贵订制的衬衫西服只能在客厅里非常不美观地挂一排 …

蔡徐坤那个郁闷啊,就连吃完饭都得别开一排排衣架再在沙发上挪一点小位置出来。

蔡徐坤盘腿坐沙发上就想,别看王子异原本是头狼,别看他现在看来是个结结实实的壮汉,搞不好他心里就住着个小少女,跟毕雯珺家三岁半的小女儿似的,天天拿个芭比娃娃笑嘻嘻地打扮。

但好歹人大狞猫的闺女还打扮的是玩具呢,这狼王直接越过玩具玩起他来了,这算怎么回事啊?

“蔡徐坤?你在想什么?”

啊我觉得你带这个帽子特别好看,兔子精思维还没发散完毕呢王子异就又把一顶格纹报童帽往蔡徐坤头上一扣,你看你戴上多可爱。

呸,蔡徐坤冲着王子异咧开一个再难看不过的笑容,又瞅瞅今早上班之前随手拿的他“宠物”给挑的,同款同色的格纹外套,再次对这头笨狼毫无长进的审美眼光产生了深深的鄙夷。 

再忍忍,蔡徐坤也对自己说,等再忍过一个星期的胡乱打扮,自己就能够拿到两根金条了呢。




守则之三:不能跟他喝同一个杯子里面的水,不然他就会默认你同意成为他的伴侣。


就这样被王子异又剁萝卜又打扮地“玩弄”了一个星期,就在大周末早晨不用上班赖床那会儿,兔子精蔡徐坤还觉得一切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就是这头狼的品味实在太磕碜,蔡徐坤闭着眼从床头摸过又一套新衣服,也是王子异不知道买的第多少套,还是专门给他提前准备好的;啥啥爱好都买背带裤啊,兔子精咬牙切齿地把那格纹衬衫一穿,再把那黑背带搭上,这模样也太丑了 ——

诶蔡徐坤,可睡在他家沙发的狼王先生却完全不那么觉得,你今天真是太可爱啦!

“哦是吗 … 那我得多谢你 …”

兔子精才推开洗漱间的门吱扭吱扭地拧水管准备刷牙呢,就听着王子异走过来叫他。

诶蔡徐坤,王子异倒也没离他太近,只是趴在离他一米远的承重柱前跟他说话,王子异说今天好像你家楼下水管爆了没有自来水用嘞,你要跟我一起吃外卖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蔡徐坤背脊猛地往后一搁愣,差点把小半管薄荷牙膏都吃进嘴里去。

这满打满算也相处了一星期,看着王子异绿着脸吃两天萝卜餐蔡徐坤就给他打住了,按着肉素属性分食分餐有什么不好;而且毕雯珺叮嘱他的这第三条守则蔡徐坤记得特别牢,他可还是处在上升期的事业心强兔呢,怎么能跟一头狼发生不清不楚的动物关系!

不用,所以蔡徐坤拿水箱里存剩的小半升水洗完脸后就拒绝了,他说你自己吃吧。

王子异也不太执着,也就没再劝,说那也行。


结果不太尽如人意,就像蔡徐坤不太清楚修他楼下水管的人是不是超级玛丽。

由于拒绝了王子异给予山珍美味顶级沙拉的好意,兔子精蔡徐坤干脆早午饭一块儿吃的,捧个拿微波炉烘出来能磕碎鸡蛋的硬馒头就着家里带来的盐渍萝卜咔嚓嚓地啃,喝的都是没味儿的矿泉水,深感这个周末真因为停水而失去了他的美丽 … 

但住在他家里的那头狼不啊,牛角面包香茶喝着,手边还拿着份让土生土长的蔡徐坤看不懂的外文报纸,逼格仿佛能透过他家低矮的窗棂直冲天际。

或许他可能不是头来自中国的狼,蔡徐坤面无表情地又咔嚓嚓咬了口馒头,搞不好人家有混血血统,可能还是头来自西伯利亚的狼 ——

于是蔡徐坤在那天仍未搞清楚狼王先生是来自哪里的品种之前,他就卡住了。

都怪停水,不然他还能吃点儿软乎乎的粥;都怪没有软乎乎的粥,所以他就得逼着自己吃被微波炉烘坏的、硬邦邦的馒头;也都怪那馒头实在没味儿,不然他怎么会又吃一大口盐渍萝卜 …

蔡徐坤嘤嘤唔唔地趴在桌这角大口喘气,王子异悠悠然地杵在桌那角看报,快到兔子精被噎到两眼冒金星的时候,狼王方才反应过来他的寄养者似乎是有点不对劲。

“水 … 水 … 给我水 …”

蔡徐坤按着自己的脖子脸都憋红了,眼睛睁地老大老大地可劲儿拍桌子,你这头笨狼快给我倒杯水啊!

王子异是很想救蔡徐坤脱离于水火的,可奈何楼下的超级玛丽并没有完成他的水管疏通工作,不爱喝水的蔡徐坤又从来没有往冰箱里储存矿泉水的习惯,但眼见兔子的小脸都给憋地由红转紫,狼王也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失去了冷静的方向。


“要不你喝 … 你喝我杯子里的水?”

但是吧,王子异拿着杯子递也不是退也不是,我这个实在有点 …

蔡徐坤,狼王很认真地又凑他近了点儿,你确定你要喝我的水吗?喝了不能反悔的那种?

“我 … 我他妈都快 … 我确定 …”

王,子,异,蔡徐坤一字一句地重复狼王的名字,你,你今天不救我,我就,我就 ——

他话音还未落呢,只见王子异捧着杯子托住他后颈就把那红茶往蔡徐坤口里灌,力道刚劲且合适,又怕蔡徐坤再被水呛到,狼王还略显尊容地给多露了条尾巴,一下一下轻轻地帮兔子精按拍着后背。

王子异的马克杯很大,满满小半杯红茶灌下去,蔡徐坤被硬馒头堵住的脆弱喉咙,终于在他俩的合力之下渐渐脱离险境了。

“你好像公主喔,就吃毒苹果的那种。”

有好一点吗,王子异见着蔡徐坤脸色缓过来些才慢慢地把马克杯放下,还噎不噎了?

就,还好,就,还行,蔡徐坤颤颤抖抖地给狼王比了个孔雀手,怎么,怎么你还看格林童话吗。

“嗯对啊,是我小的时候妈妈经常讲给我听的童话故事。”

呃,嗝,那你这个,兔子精不知是哭是笑地跟王子异扯开一个咧嘴,那你还真是头蛮少女心的狼,呃。

只可惜你现在不是王子了,蔡徐坤毫无顾忌地又在清醒状态下把马克杯里最后两口红茶喝掉,你现在是我家养的囚犯!

“某种程度来说我现在确实不是王子 …”

我们的家族内部竞选结束很久了,王子异倒是解释地认认真真有板有眼,准确点来说我现在是国王。

那你干嘛来的?蔡徐坤把喝干净的马克杯推开抹抹嘴笑了,别跟我看的人类肥皂剧似的,什么新娘嫁人了新郎不是我,什么出逃我的顽皮王妃 ——

“你怎么知道?”

对啊,王子异接下来的回答让兔子精都快把桌子掀翻了;狼王说对啊,蔡徐坤你怎么知道的?

打住,冷静,蔡徐坤在心里默念拉玛泽呼吸法,既然他是狼,那他的王妃也一定是头狼,兔啊兔啊你一定要冷静下来千万不要紧张。

那,那你找到你的王妃了吗,蔡徐坤结结巴巴地开口问王子异,接,接下来就只剩一周够你找吗 …

“不会啊,因为我已经找到了不是吗?”

喏,王子异把那只蔡徐坤想刻意藏起来的、被喝地干干净净地杯把儿提溜起来给兔子精看;你看你把我杯子里的水都喝掉了,王子异温暖敦厚的笑容一点都不像在忽悠人,那你就是我天赐的另一半啊!


其实不用毕雯珺说,蔡徐坤在很久之前也听认识的小妖精们讲过一个传说。

说其实狼的配对很神奇,就是不轻易同饮同食,如果某天你拿了一头狼的碗吃饭,或者拿了那头狼的杯子喝水,那可就要被狼盯上了 ——

在此之前蔡徐坤没见过几次活的狼,倒是见过一只主动跟他老板毕雯珺推销保温杯的狐狸,再到后来那只狐狸成了他的老板娘。

而如今的时代日新月异,什么种族不同不能配对都是扯淡,逃是不可能逃的,除了留下来好好过日子,这妖生真是毫无出路。起初蔡徐坤见着毕雯珺嗖地跟狐狸李希侃领证了还有点诧异,觉得这俩厮也太不思进取了吧,直到兔子精某次因为毕雯珺出差而去到他家给他的“家眷”送了些手信,待到告别的时候瞅着李希侃抱着狐狸崽崽跟自己挥手,蔡徐坤甚至感到他往日贼精贼精的“老板娘”渐生慈祥 …

“坤坤想什么呢?”

瞧,也就才一个停水一个来水的功夫,住在他家的这头狼就连他大名都不叫了。

呵呵,尽管表情皮笑肉不笑但蔡徐坤也丝毫不敢把王子异正在挠他颈弯的大尾巴扯走,Missing u。




守则之四:不能让他受冷受冻,因为他是SSS级的尊贵大妖怪,身体很脆弱会生病。


春天是花粉弥散的季节,而作为长绒毛又没有太多抵抗力的小兔兔的一员,蔡徐坤如他所料地又一次过敏了;不光过敏,他还起风疹,整个人就像一个被撒了胡椒面的小蘑菇包一样团在被窝里不想动,甚至连宠物店的日常例行白班都上不了了。

但好在他的“家养宠物”很争气,王子异自告奋勇地替他去喂那些小动物,虽然也是路都不认识,虽然把本来只需半个小时的路程走到四个多小时才返回来。

“你 … 他们 … 他们都有好好吃饭 … 哈啾!”

蔡徐坤脸都肿地圆鼓鼓,还一个劲儿打喷嚏,见着王子异刚进门却也没忍住裹着被子就冲出来,店里的小妖怪们都还好吗?心情还不错?没抑郁吧?

没有绝食的,王子异把沾湿的皮鞋在门口换掉,都有在好好吃饭哦。

唔,蔡徐坤想想觉得他因为过敏肿地胖乎乎的脸颊露出来有点难为情,慌忙又用被子角遮起来,那,那你怎么叫他们吃的呀。

“我就‘呜嗷’这样给他们看了下耳朵 …”

就这样,王子异拍拍脑袋,两只黑灰色的尖耳朵露出来,他们就都有很乖的!

你那哪里是在喂食,蔡徐坤咳咳顿顿地却又笑出声来,你那明明是在恐吓好吧。

而直到这时定眼望住王子异,兔子精方才发现,这位根本没有多少生活常识的狼王,是连外套和裤脚都快完全湿透了的。他们所居住的这个人类城市地处南方,春季经常会下这种又密又急的雨,而会看英文报纸却根本不会看天气预报的王子异想也没想就替自己帮工跑出去,再被淋一身湿透也是显而易见的事了。

“喂 … 你要不要开个空调啊?”

你的衣服都湿嘞,蔡徐坤把被子又往身上拱了拱,着凉不好的。

不,不用,王子异只是把湿掉的外套拿衣架撑起来再挂好,也好像没很在乎那奢侈品牌不能沾水的昂贵毛料。就有点微微冷,狼王抿唇再抻一抻手臂,明明还在打哆嗦,却跟兔子精说,我动一动就好啦。

“ … 你不是在过敏吗?”

“没关系我不冷,我们不开空调。”


那个雨天也是很出人意料的,王子异头一次没有点他喜欢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米其林餐厅外卖,而是蹲在那里认认真真地看菜谱,然后很耐心地在给蔡徐坤熬白粥。

但王子异毕竟是头狼啊,还是头正年轻力壮的公狼,所以蔡徐坤就跟他说你再煮一锅放点肉片的,但王子异也没同意,反而安慰小兔子说不浪费了,我知道你心疼钱。

蔡徐坤身体不舒服,吃了药也迷迷糊糊地睡了会,待到再起来的时候王子异已经捧着碗在他床头跟前站着了,问他能自己吃吗?

“能 … 你坤哥啥不能 …”

而抖地跟筛糠似的、还皮肤发红的手臂显然是不能够足以证明自己的,蔡徐坤才眨眨眼狼王先生就笑了。

我喂你吧,王子异抽了个折叠椅过来坐在蔡徐坤床前,病号最大,我喂你。

一勺勺白粥吃完,脱敏药也差不多起了些效果,兔子精蔡徐坤的精神劲头较之前来说算是好很多了。

就好热啊,明明额头前的碎发才被出汗浸地湿哒哒的,但是被妥帖照顾着过敏的蔡徐坤就想耍小性子,你开开窗户嘛王子异,我想要吹吹凉风。

“但坤坤有风疹 … 所以在你好之前都不可以。”

不过别怕我有办法,王子异又把他毛茸茸的大尾巴“请”出来了,还一抖一抖的在蔡徐坤耳朵旁边扇忽,有没有感觉到风啊?

有啊,蔡徐坤脸肿地圆乎乎的,明明很不舒服却还乐得跟吃了蜜似的甜,你这头狼真傻。

“要不我以后别叫你王子异了 … 我给你起个代号吧?”

王子异也跟着蔡徐坤傻乐,说说看叫什么?

“我们店里之前的宠物 … 已经起到‘嗷九十九’了 …”

那你就叫“啵七十七”吧,蔡徐坤皱皱眉思忖了一阵,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可按人类的算法来说,我不是应该叫‘啵零零一’吗?”

“… 我是人吗?”

“… 不好意思,打扰了。”



蔡徐坤觉得要么自己是一只天选之兔,要么王子异是一只天选之狼,总之他俩碰在一起肯定有一个是被造物主盯上的,不然怎么会在自己过敏才好没多久,王子异又感冒了呢。

而说实话,按照王子异的体格,就那健硕的、透着薄毛衣都能看出来的腰肌和背肌,兔子精蔡徐坤是不怎么相信他会被这种小病给击倒 ——

毕竟在众所周知的观念里,他们狼族的野外生存能力是佼佼者中一等一的强。

但可能也是蔡徐坤想得太好了,要么王子异可能不是被特别正统养大的狼,要么狼族中拥有他们这种贵族血统的狼跟平民狼不一样,在经历他过敏期间仅仅三天没有开空调、王子异又经常冒着雨帮他去宠物店喂小动物的当口,狼王还真光荣地感冒了 …

这让药箱里只剩下一盒感冒灵和一盒脱敏膏的蔡徐坤十分怅惘。

虽然自己的青菜和胡萝卜都已经买好放进冰箱,虽然王子异也跟蔡徐坤说不用管他,但随着无药可吃体温愈升愈高蔓延至发烧,看着狼王那么大个儿裹着毛毯杵在沙发上瑟瑟发抖,蔡徐坤实际上也是有些于心不忍的。

“你 … 要不你去我床上睡?”

别想那么多啊,蔡徐坤努力抑制住不断上涌洁癖欲给自己带来的拒绝之情,我都是看在毕雯珺的面子上!

不,不用了吧,王子异一个劲边哆嗦边跟蔡徐坤苦笑,我,我撑两天就好。

“我看你是不是非要这么倔啊 …”

眼见着实在没办法,蔡徐坤只得咬咬牙扯过王子异的一只手臂作势要扛他起来;你走不走,明明满眼都是关心,但兔子精还是装作凶巴巴的,你再不走我拖你过去吗?

呃,王子异本来还在犹豫,但瞅见蔡徐坤脸庞莫名浮现的两朵红晕却又笑了,你觉得好就好。


那个晚上可能是蔡徐坤兔生以来见过这座常年四季如春的城市、少有的一个非常寒冷的晚上。

雨没有停,大风呼呼地吹着,又劲又猛打得窗户玻璃噼啪响;大抵也是被这恶劣的天气影响,蔡徐坤所租住的那片小区整个都停了电,电灯空调用不了不说,他家竟然连个像样的蜡烛都找不到 …

没办法,兔子精蔡徐坤只得皱皱眉头现原形施法,念念叨叨了半天才从小短尾巴的地方生出几星小火苗,就立马蹦跶蹦跶地去自己的卧室找王子异了。

“ … 你还冷吗?”

也就再忍一下,现出原形的小兔子一跃跳上床铺伏在王子异的胸口,我,我也实在没别的办法。

没事啊坤坤,王子异想伸手摸摸蔡徐坤的长耳朵,却发现由于体温过低无法再维持完全人形的缘故,自己的半只手掌已经重新变回了利爪,只能默默地再瑟缩回去跟蔡徐坤笑,我不是挺好的嘛。

他哪里有挺好,这只狼一点都不好,蔡徐坤兔眼可见他两只黑灰色的耳朵都已经渐渐地从头顶显露出来,还有嘴边被刻意沉默的王子异努力掩盖住的、几枚隐隐约约的尖牙。

“… 紧张吗?”

对不起我是说,狼王虚弱地同兔子精眨眨眼,我是说你害怕吗。

如果你害怕的话,王子异边手臂力撑起身边讲,我想在我变回原形之前就回到笼子里去 …

你这头笨狼,白茸茸小兔子短尾巴上的火苗一闪一闪的,干嘛对自己这么严格?

如果你还是很冷,蔡徐坤欲言又止的语气很卡顿,我,我还有一个办法。

“但是你,你闭上眼睛,一定要在天亮前都闭上眼睛别看我行吗?”

窗外依旧风雨大作,透过窗帘漏出一点点模糊的微光,小兔子的红眼睛转转又转转,耷拉下耳朵一点点地、害羞又歪歪扭扭地往狼王盖着的毛毯下面爬:

“你答应我就不准骗我 … 不能睁眼的啊。”

“好。”


就在那方已经沾染上王子异气息的毛毯里,兔子精蔡徐坤重新变作了人形。

他光裸着身体什么也没有穿,就那样伸手环住了已经半身变作狼形的王子异,就那样用皮肤的温度去温暖他,他的胸膛贴着他的胸膛,他的手掌抚着他的脊背。

还冷吗,蔡徐坤的嘴巴对着王子异的颈间哈气,这样就不冷了吧?

“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会这样做?”

枉顾王子异还处在震惊中说不出话,蔡徐坤眨眨眼又开口,你是不是挺奇怪我怎么不用魔法,只会这些下三滥的小招数对吗?

“别看往日里我对你凶 … 但其实我是没办法成为那种特别厉害的大妖怪的 …”

就我老板很愁你知道吗,蔡徐坤继续跟他说,因为我的原因他都没法晋升,因为我接替不了他的职位。

“我是一只没有心的兔子 …”

我给妖界摆渡人工作交换的条件,兔子精的眼里隐隐约约地有了水光,就是在一百年以后,他会给我一颗心。

或许,王子异在蔡徐坤脸侧的那面小小声回答,我可以帮你找 …

你找不到的,蔡徐坤的眼泪滴在狼王的肩头,明明温温热热的,此刻的触感却是那般冰冷刻骨。你找不到的,蔡徐坤吸吸鼻子说,其实我之前都特别不喜欢狼 ——

“在我还很小的时候,还不能完全化形的时候,我曾经救过一头溺水的小狼。”

“那时的我比现在傻,那时的他也比你可爱很多。”

他实在太虚弱,连路都走不稳,蔡徐坤的喉咙哽咽,一点都不像一头狼,还不如我们兔子健康。

“我每天出去找野果和草叶给他吃,他也不挑,因为担心他一个人在窝里挨饿受寒,我每次出门前都会把我的心拿出来给他 …”

我说你拿好了哦,兔子精的情绪跟着回忆回到了过去,我说等我回家的时候,你要把心还给我的。

“但是有一天我回到窝里却发现,那只小狼不见了 …”

“连带着我的心 … 都不见了 …”

那是我第一次被骗,明明很难过可蔡徐坤还伏在王子异肩头咯咯地笑,所以自打那以后我就都变得很精明。

“可能很多妖怪都觉得有修为和内丹就好,干嘛想要一颗心?”

但是我想要,兔子精蔡徐坤彻底在狼王的怀里哭地抽抽噎噎起来 ——

“我想要再不会被欺骗,我想要很多很多的安全感,我想要很多很多的感情 …”

没关系,王子异手指抚过蔡徐坤的后颈吻住他,一股奇妙的热流自口中穿喉头而过;唔,蔡徐坤还没来得及推开即被狼王吻地更深刻,没关系我都给你,狼王说。




守则之五:不要爱上他。


王子异其实不太习惯蔡徐坤给他取的名字。

因为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即不叫“啵零零一”也不叫“啵七十七”,他是一只因与他的狼群走散而被某只兔子救了的小狼,他那时还叫做“啵唧”。

那只兔子的窝又挤又窄,明明是食肉动物却逼他天天吃草叶,他每天饿的头晕眼花都走不动路,却也没有马上就离开的想法;他总想陪这只小兔子一会儿,再陪他一会儿,因为小兔子每次跟他聊天的时候总说:小兔子说啊,他实在太孤单啦。

啵唧很珍惜小兔子每次出门前留给他的心,他都会把它抱在怀里,再用尾巴卷起来,跟个小宝物一样地保护起来;但如果没有那天飞进他们的小家里的那只蝴蝶,如果他没有扑着蝴蝶出了洞 …

如果他没有丢失了小兔子非常珍贵的、只有一颗的心。

啵唧追着蝴蝶来到洞口的草坪,畅意地在花草间奔跑,却未料到低空早有一只不怀好意的鹰在盘旋着。

小兔子的心被他挂在脖子上,一闪一闪发出金色的耀眼光芒,可在恶鹰眼里却成为了活捕他的好靶子。

啵唧好像也记不清他是怎么被那只鹰抓住腾空而起,恶鹰锋利的爪子陷进他的皮肉,他痛地都叫不出来,他怕的要死 ——

啵唧只记得他被恶鹰扔下山谷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是把小兔子给他的那颗心吞进嘴里,他想如果他能侥幸大难逃脱,如果他还能醒来,他一定会回到小兔子的家门口把那颗心还给他,再谢谢那只善良的小兔子 …

小兔子的家门口有草坪,有野花,有蝴蝶,还有又酸又甜的,他们俩都很喜欢吃的小果子。

那只小狼没有死,他被扔下的那片山谷是他同类的聚居区,他有着高贵而纯正的血统,他被狼族找了回去:

从此以后没有小狼啵唧,他是狼王,他是王子异。


因着蔡徐坤的悉心照料,王子异的感冒好得很快,而到他真正痊愈的那一天,也是毕雯珺交给蔡徐坤寄养狼王任务的最后一天了。

王子异还算实诚,在最后一天的时候找了家政公司,把他买的一堆五五六六七七八八的奢侈品都给收拾了;蔡徐坤因为那天的亲吻不好意思再跟他说话,王子异也没勉强,唯独一件东西留下没送人,就是那只他和蔡徐坤都喝过水的马克杯,王子异把它放在桌边和热水壶摆一起,说留给蔡徐坤做纪念。

“你这很奇怪诶 …”

蔡徐坤皱皱鼻子笑了,就我们老板娘给我们老板送保温杯的时候说祝他一辈子平安幸福,那你干嘛给我送的?

没别的意思,王子异也跟着蔡徐坤笑:

我希望你多喝水,王子异说,你容易皮肤容易过敏的话就多喝点水,对你身体都蛮好的。


翌日早晨八点,毕雯珺打电话来叫蔡徐坤送狼王和笼子了。

蔡徐坤心情很不好,摸着已经变成小狼模样的王子异的大尾巴心情更不好,干脆就也没接毕雯珺的电话。

中午十二点半,毕雯珺开始咚咚地砸门,蔡兔子别装啊我知道你在家!

蔡徐坤心情很不好,摸着已经变成小狼模样的王子异的尖耳朵心情更不好,干脆也就没开门。

晚上九点半,门口咚咚地砸门声不响了,毕雯珺从蔡徐坤家开着的一扇窗户外面爬进来了。

把他给我,毕雯珺阴着脸和蔡徐坤抢笼子;马上妖界的传送门都快关了,毕雯珺的眼里都在冒火,你这真整天都在给我耽误事儿!

明明店里还有那么多妖怪,蔡徐坤紧紧抱着笼子不撒手,你为什么非要就先送他走!

“我很喜欢这只狼,我想一直养他,我不想你带他走!”

你怎么就这么冥顽不灵,毕雯珺叹口气越走越近,蔡徐坤我最后跟你说一遍,把笼子给我。

不给,蔡徐坤干脆用整个身体覆住那只笼子,笼子里小小的狼王心疼他心疼到爪子一个劲地刮笼壁,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给!

那你也别怪我狠心,毕雯珺垂眸手臂间盈起一抹银光,愈来愈明亮到刺地蔡徐坤睁不开眼,我之前劝过你的。


毕雯珺身体力行,他真的用移形换影术把王子异带走了。

寒冷的春夜里,兔子精蔡徐坤赤着脚在水泥路上奔跑,他也顾不得再去捡那两只被甩掉的拖鞋,他只想快一点到达宠物店,然后再想尽一切办法堵住那扇传送门,他不想让毕雯珺把王子异送走;如果毕雯珺在意的是那两根金条,蔡徐坤别跑边喘气,大不了他就不要了,只要把他的狼给他留下 …

王子异不是从前的那只狼,王子异从来没骗过他,他要留下王子异!

待到蔡徐坤气喘吁吁地跑到宠物店,他方才发现毕雯珺正坐在收银台前喝酒;那扇已经合上的,又厚又重的传送门前还余留点点蓝金色的光芒 ——

蔡徐坤知道他来晚了,王子异已经被毕雯珺送走了。

我次次说你你次次不听,毕雯珺望见蔡徐坤脚趾渗出血迹顿生不忍,便从收银台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管药膏走上前递给兔子精,擦擦吧,过两天就能好。

我叫你拿,见着蔡徐坤愣着眼神无动于衷毕雯珺只得陪他在门廊前坐下来,你先拿着好吧?

“还记得我说过,等你工作满一百年以后会给你一颗心吗?”

但其实你没有等那么久,毕雯珺扬起手中的啤酒罐又灌一口,因为你已经有心了。

“ … 王子异,就是那只狼,把他的心给你了。”

你说你怎么那么点背呢蔡兔子,毕雯珺又说,连着两次遇到的都是同一只狼。

“他没有偷走你的心,但是他被恶鹰抓走扔下了山谷 …”

“也是你的心,保住了被摔得遍体鳞伤,粉身碎骨的他一条命。”

其实我这次给你任务前就知道,毕雯珺把啤酒罐捏瘪;因为王子异跟我说,也就是那头狼在扔完金条以后就跟我说,他之所以再化成人形回到人间来,就是为了把心还给你的。

“为了能够维持人形久一点,他跟狼族的巫女允诺了一百年的时间 …”

“而在这一百年里,他必须为狼族鞠躬尽瘁,去当好他们王国的首领,直到下一位国王产生。”

一百年啊蔡兔子,毕雯珺叹口气从手旁抽了根木棍跟蔡徐坤比划,你知道有多久吗?

你能等就和我留下咱们继续等,毕雯珺扭开那管膏药就往蔡徐坤手心里挤药膏,你不能等我现在就给你自由,反正你拥有狼王的心,在哪里都能混出一番事业的 ——

“… 还有酒没?”

酒给我,蔡徐坤瞥了毕雯珺一眼,继而将手心的药膏揉散,也就是一百年罢了 …

“他没有骗我,他把心还给我了,我等他。”



蔡徐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毕雯珺没有给他们妖界摆渡人开一个好头,不然为什么他们后来再招的员工全都喜欢拿保温杯扣人。

兔子精蔡徐坤不用保温杯,他比较特殊,他用的是一只咖啡色的,上面有小小狼头图案的马克杯。

某天他追着一只松鼠精跑啊跑啊,跑到密林的深处松鼠精跃上一棵大树不见了,蔡徐坤本想作罢,可见着不远处的灌木丛还在抖动,考虑也不能空手而归,便象征性地将注了擒妖咒的马克杯扔了过去:

怎知对方却毫不惧怕,又蓬松又大的黑灰色尾巴直接将他的马克杯握住了。

“我 … 我不抓你 …”

你,但是你,蔡徐坤战战兢兢地愈靠那大尾巴愈近,但是你得把杯子还给我!

一阵凛冽的风声后灌木丛刺刺拉拉地被踩平,一只很大的、皮毛就跟掺了金鎏粉的墨汁似的又黑又亮,眼睛仿佛两盏明灯般的狼王出现在他面前,还未等兔子精蔡徐坤说话,便从脚边叼了两根金条装进马克杯里扔将过去:

“杯子还你,能带我回家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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