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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坤】带刺回礼 13

※ 现实向娱乐圈AU

※ 主异坤 / 副毕侃

※ 豪门继承人×男团爱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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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蔡徐坤盯着桌上的那份企划书出了很久的神。

那份企划书有着淡淡蓝色的封皮,外面还包裹着精致的塑封套,很多页内容厚厚的一沓,装着代表他未来抑或梦想的无数种可能。那曾是年少的他最想拥有的东西,亦是爱世娱乐对他多年努力的理应回赠 ——

如果接受它的条件,不是让蔡徐坤放弃他的“小家”的话。

如果允诺它的准则,不是让蔡徐坤切断与王子异和女儿之间所有联系的话。

蔡徐坤当然拒绝了,事实上仅仅刚是在文玫手上看到这份企划的时候他便意识到了那后果是什么。他当然也在第一时间就拒绝了,但蔡徐坤却奇怪为何文玫的脸庞仍带着笑,却未有半点不合心意的置气。

“小坤 … 妞妞之前的表演好看么?”

文玫就像一个真正的同事一样问他,文玫说你兴致不高咱们就先不提企划,你女儿之前在大剧院的表演很精彩吧?

我想那一定很精彩,但他上司下一秒的表情却丝毫都不像在与蔡徐坤谈论一个小朋友,你想不想让更多人看到呢?你和王子异既优秀,又可爱的女儿?

“… 跟妞妞有什么关系?这样对待一个孩子您难道不会觉得可耻吗?”

文总你大可以把这份资源给了别人或者直接废掉,蔡徐坤垂眸咬住嘴唇,你也可以干脆雪藏了我,何必还要再去打扰他们?

不知耻理谈不上,我只是觉得你一直和王子异藕断丝连着搞不清楚利害,文玫喝口茶气定神闲,我帮你理理思路而已。

你不接受公司对你的企划我OK啊,文玫招手示意蔡徐坤坐下又道,那你也不能阻止公司对你在合约期内违反条例与王子异结合带来的损失予以惩罚吧?

“七年前因为你们的婚事带来立异的那笔投资我们确实非常感激 …”

但一码归一码,文玫投来的目光非常凌厉,但凡如今日我们还完了立异的恩情,该分的账还是得一笔笔算清楚的。

公司让我把话给你带到,文玫径直把那份企划案推了过去,要么接受公司的安排,要么我们择个良辰吉日一点点放料曝光你们的女儿;你也可以都不接受,文玫相当无所谓地摊摊手,但是我司宣发部也并非只吃白食 … 希望你能懂。

收下吧,蔡徐坤看着文玫把桌上那份企划书向他又推近了点,搞不好你表现乖了老板就能放你一马呢?

文玫是见过王星壹的,是还在他们女儿很小才有一岁多还不太会说话的时候。当时作为公司少数知情的高层她曾去蔡徐坤和王子异的家里探望,女儿那会儿也调皮,穿着绒线衣在装了壁炉的客厅里跑来跑去。

王星壹还不会连句子的说话,但她会踮起脚摸摸文玫的脸再闻一闻她带着香味的头发,她还会拿来王子异偷偷给她买的巧克力糖分给文玫吃,还会在文玫调侃她“是爸比好看还是阿姨好看”的时候纠结着小脸摇头又点头;王子异亦会泡很香很芬芳的茶给来他们家的每一位客人,亦会把跟着保姆学会做的小饼干作为手信分给每一位他或她 …

蔡徐坤伸手拿过那份企划书,他似是在触摸一块冰,指尖才触摸到它即感到刺骨的寒冷:

他开始希望王星壹可以永远不要长大,不要去亲眼看见和了解这复杂亦薄凉的天下。


愣神到第二个小时,蔡徐坤收到他奶奶传来的一条微信。

老太太蛮积极学新东西也蛮新潮,虽然大部分还需要年轻人主动教,但好歹也能对几个基本联系软件运用自如了。新做的鲜花饼,奶奶还发来一张图片,坤坤我给你寄一点?

不用啦奶奶,蔡徐坤忙不迭地舒口气暂缓心情回复语音过去,你等我有时间过去拿嘛。

“坤坤总说有时间有时间,大半年过去我可没见过你带着妞妞回来两次呢。”

如果最近你们放假的话一块儿来呗,奶奶又说,子异也必须来啊,奶奶可想你们了!

北京离我这儿又不远,老人家絮絮叨叨的,你之前总说子异没空啥啥的蒙我;我可跟你说这次我一定得见着他,奶奶少见地跟蔡徐坤犟起脾气来,你可不得再任性总欺负老实人。

啧,蔡徐坤听着听着语音突然就笑了,他哪里老实了他明明一点都不老实!

习惯也奇奇怪怪的,蔡徐坤丝毫不觉得他拿着某人喂鸽子的背影照片当手机壁纸还吐槽有丝毫不妥;去世界各地出差都喜欢喂鸽子,有了妞妞以后带着孩子还喂鸽子,蔡徐坤自己说着又笑了,就连我们上节目看到有小麻雀和别的小鸟都要喂一喂 … 哎奶奶这个人可提不成了我跟你说。

“但是坤坤你喜欢对吧,不然为啥和他成了一家?”

我年纪大了是不懂你们小孩儿的浪漫,奶奶继续讲,但打我第一面见子异就对他印象特别好,有礼貌、尊敬人、还很善良;奶奶也不光就妞妞一个孙女,但给教得这么懂事的乖孙孙可就星壹一个 …

“坤坤啊,奶奶老了,不知道还能陪你们多久 …”

“但我希望你们永远都开开心心的,少点烦恼,多珍惜珍惜身边的人,好不好?”

您别这样说,蔡徐坤的鼻腔和喉咙里莫名地又起了股氤氲,您肯定会长命百岁的。

我会珍惜他,蔡徐坤答复他奶奶道,我会珍惜妞妞,我也珍惜爸爸妈妈也珍惜您,我会珍惜我每一个家人的。

“所以您往后再也不许跟我说这样的话了,就这样说好了哦?”

我最近有点忙可能没时间,蔡徐坤的手指一下一下无意识地点着桌面,等会我跟子异商量下,看看他能不能得空带着妞妞去看看您;也别急着说我任性嘛,蔡徐坤吸吸鼻子又跟奶奶撒娇,等年底我们仨就能一块儿跟您吃团圆饭了 …

好好好,奶奶在微信那头的语音里听起来很高兴,奶奶等着你们!

嗯奶奶,蔡徐坤发了特别可爱的表情包过去,那等我联系完子异再跟您说哦。

青年的手指按完语音发送键,在两秒后显示讯息传送成功后,即似是又被抽干力气似的瘫在靠背椅上。

他该是在什么时候变得和家人只报喜不报忧?是在什么时候只会对着他的家人回答“我很好”和“我没事”的呢?

蔡徐坤想他现在不能够马上就给王子异打电话:

因为在生活中很多次蔡徐坤都会觉得,这个男人是在自己无数个脆弱的瞬间但凡出现在他面前,就会令他想要依赖的人。



自打李希侃消失的三天以来,每天毕雯珺的微信界面都是空空如也。

为了能及时收到他回复的消息,毕雯珺甚至在练习的闲暇时间专门耗费功夫一个个地点掉了原本微信记录里的几百个消息红点,再特意给李希侃加了特别标记 ——

只是面对自己不间断的每日留言,李希侃未再给予过任何回复,甚至连毕雯珺再打电话过去都会被即刻挂断。在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天后,毕雯珺亦开始怀疑他是否太莽撞又或太心急,也许是他哪里处理不当吓着了那人也说不定;而虽然他也很沮丧灰心,可但凡李希侃能给他一个机会解释,他肯定会说出来,跟他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如果李希侃对他没有想法也没关系,但他真的还想和他做朋友 …

只可惜李希侃安静的像一只沉入水底的牡蛎,只能让毕雯珺透着水面彷徨地望着他,他既不给予他机会,也不留下任何回应,李希侃来得就像一阵风,消失地也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雨:

毕雯珺有点委屈,他总觉得一个大男人老捧着手机会产生很多必要的不必要的心烦,再又一个电话被对方挂掉之后他终于濒临耐心到顶,即把练习室的门打开敞地很大,让过道外冰冷的空气渐渐涌进来。

他需要清醒一下脑子,毕雯珺想,可能他必须得清醒一下。

那档节目没有错,他与李希侃的相遇也不是错误,李希侃也没有错,错的是他对这位搭档莫名产生的感情。节目已经结束快两个月,毕雯珺接着整理思绪,如果没有接下来的日子自己有意无意对李希侃伸出橄榄枝产生的羁绊,或许他们也不会再发生什么,或许他们早就相忘于江湖,车水马龙间亦不会有任何结局 ——

所以他为什么非要强求?毕雯珺笑了,尽管他一点都不开心,甚至可以说相当地不快乐。

又一阵冷风吹过,穿着单薄T恤的小爱豆陡然打了个哆嗦,他的右手真的很不听话,又把裤子口袋里装着的手机拿出来了。

在五个月前刚认识那会儿,毕雯珺给李希侃的备注是“李希侃”。

在两个月前节目刚结束那会儿,毕雯珺给李希侃的备注变成了“希侃”。

在三天前,或者是更早的一周以前,就在毕雯珺打定主意想给李希侃表白的时候,那个备注变成了“小侃”。

爱世娱乐会定期给所有的艺员都进行心理辅导课,毕雯珺想也可能是心理老师的鸡汤他灌过太多,才会自信心爆棚地认为李希侃也会喜欢他,从而再去莽撞地替人决定一切妄图跟人表白,以至于将两人原本可以延绵下去的友谊画上句点 …

毕雯珺不喜欢这种感觉,很不喜欢,他好像真的错了。

男孩子的手指按在微信上打下一行字,他的动作很慢很慢,眉头却越皱越紧。

你别纠结了,毕雯珺咬着牙把接下来想要说的话一个一个字地打完,我不会缠着你,以后我们都不会见面的。这二十一个字在他的消息界面口凝成晦涩的小方块,毕雯珺仍在踌躇,他甚至没有勇气马上就发出去,他甚至希望在下一秒就会成真他那百分之零点几的期冀,李希侃会在他光秃秃的手机屏幕上很贫嘴地回复道,你别紧张,你干啥呀?

只可惜他的牡蛎并未回头,他亦望不见他内心是否有耀眼的珍珠,他的牡蛎只是纵身一跃不再往复,继而沉入更深的砂砾。

“诶雯珺你开着门干什么,不冷吗?”

有人事部推着小推车送文件的同事从楼道走过,望着呆愣愣倚门框的大男孩儿揶揄道,看你冷的,赶紧把门关上!

别了吧姐姐,毕雯珺摆摆手很勉强地笑,我也就透透气里面太热了。

怎么这么多工作牌啊,毕雯珺这才注意到小推车最上面的塑料小篮子里装着很多蓝色手掌大的塑料长片,咱们公司又招新人了?

想啥呢怎么可能招新人,同事耸耸肩叹口气继续把小车往前推,是处理以前辞职员工的东西啦。现在经济不景气文总不裁人都是天大的好事儿!我还有事先走!

“姐姐,你掉了一个工作牌 ——”

毕雯珺见着那车轮在转弯的方向一扭一抖,有一枚工作牌即落在楼道的角落里。他连忙上前捡起再唤来人事部同事,记得再把这个拿走;这个工作牌好像不太对,毕雯珺在等着同事走过来的余光秒瞬中恍然瞥到蓝色长片正面的证件照:

虽然头发是浅褐色长了一点儿略有挡眼,但这鼻子这嘴角,不是李希侃又是谁!

这人,毕雯珺的眼睛都睁地老大,他连忙拿着工作牌上前问人事部同事道,李希侃什么时候来我们公司的?

啥李希侃啊,同事拿过工作牌仔细端详一阵再跟毕雯珺解释,这是李狸,蔡徐坤之前的助理!

“就是木子李,狐狸的狸啊,还是我招进来的 …”

“当时因为名字很奇怪我还问这小孩来着,结果他说因为他喜欢的人讲过他笑起来像狐狸,就叫李狸了。”

同事从毕雯珺手中把工作牌拿走又道,你应该在平时的工作里见过他,怎么这样大惊小怪?

小爱豆的记忆似是在电光石火间被迅速打通,他想起了两年前的某次签售会,那时好像也是有这么一个粉丝,长长刘海薄薄唇角,跟他说忘记买写真集,他就送他一本还祝他生日快乐 …

他想起了那个总是站在蔡徐坤身后躲躲闪闪的清瘦身影。

他想起蔡徐坤两年来很多次塞给他所谓“别人送的”手工饼干礼盒,想起蔡徐坤总会问他要一张“助理想瞧瞧”的见面会门票,亦想起了他调侃蔡徐坤“怎么你助理居然是我的粉丝吗”。

算是吧,蔡徐坤当时的回答毕雯珺记得不太完整,但某一句却令他印象深刻。

蔡徐坤说对啊,不只是粉丝,我的助理李狸很喜欢你 ——

原来记忆是那么遥远又那么近,远到两年前的李希侃只离毕雯珺咫尺却不能被他识得,近到两年后的毕雯珺仅凭一张照片就认出李希侃即是茫茫麦海那等爱的狐狸。

练习室楼道转角同事离开推得小车吱吱地响,毕雯珺默默地又把手机屏幕按亮。

他删掉了之前纠结许久的二十一个字,再重新打出五个:

“我也喜欢你。”



乡下平房外宽敞的小院子,王星壹捻个狗尾巴草蹲门口逗小黄狗玩,王子异和头发花白的老人家正坐在院中央的竹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攀谈着。

屋里在熬鲜花饼内馅用的玫瑰花酱,锅子敞着口煮,里面还有晶莹的冰糖,散的满室满屋都是芬芳的玫瑰花香味,令人心旷神怡。

“子异怎么来的?”

坤坤很忙吧,奶奶手覆上王子异的手背拍拍,又劳烦你了!

您别多想没有这样的事,王子异亦覆回另一只手安慰老人道,本来我也打算空下来就带着孩子来探望您。

我们开车来的,王子异又指指院外空地不远处的越野车;本来想是直接坐高铁方便些,但妞妞闹着说学校有什么户外植物标本采集的作业,我想那不如就自驾也蛮好。

哎哟那更辛苦,奶奶继续关切,路上千万小心注意安全呀。

那自然的,男人点点头微笑,我还带着孩子呢。

就之前的事儿啊,老人家才开半口却欲言又止。其实关于你和坤坤之间的有些问题,奶奶终于还是将心底的话讲了出来,坤坤的爸妈过来的时候跟我提过。

“坤坤真的要跟你离婚吗?态度很坚决?”

也没有,王子异摆摆手拿起桌上的瓷壶给老人家添茶,是之前我们有点小矛盾让您老和爸爸妈妈费心了。

“坤坤没有任性,就是有些地方我俩磨合的不太好,现在也都在慢慢改善解决 …”

至于离婚,王子异低头又笑了,我们是有过想法但没做成,但我想以后肯定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从我成为您的家人开始您就把我也当您的孙子一样疼爱,所以我也不会跟您撒谎;坤坤有缺点,但我也有,两个人总是要经历为对方改变才能融合成一个整体,您说对吗?”

而且我觉得我们已经和好了,王子异的目光诚挚又诚恳地望着奶奶,您尽管放一百个心。

那就好那就好,奶奶脸上是止不住地笑;你看看我的乖孙孙多讨人喜欢,她望着门口逗着小狗巧笑倩兮的小姑娘又道,可千万给她好好的教养大了!

赶巧您去我们家里住一段时间,王子异亦随着老人的目光望过去,我带您去看星壹的街舞表演。

哎哟小家伙这么厉害,奶奶惊讶地睁大了眼,都能上台跳舞啦?

“可不是,您看就我手机上这个视频 … 对 … 坤坤专门去后台拍的 …”

“动作摆的还像模像样的 … 嗯坤还找的化妆师给妞妞偷偷多系了蝴蝶结 …”

暖温天晴,阳光正好,祖孙三人嗅着满院芬芳的玫瑰花味,好不其乐融融。


因为王星壹隔天还有舞蹈课不方便留住,因此在同奶奶待过大半天之后,王子异只得带着恋恋不舍的女儿告别老人家离开了。

老王你好倔,小姑娘坐在车后座的安全座椅上边吃着曾祖母给的山楂片边吐槽王子异,多留一天不好嘛?

老奶奶好喜欢妞妞的,王星壹用小手揪揪绒布小裙子上的小花儿又说,比你和爸比都喜欢!你还不让妞妞留在老奶奶家住!大坏蛋!

“那如果你不去上舞蹈课,怕不怕被你爸比揪耳朵?”

王子异开着车倒不怕女儿怼他,他定然知道这小家伙最怕什么。

我每天都跟你爸比汇报着你的学习情况呢,王子异握着方向盘又转过了一个弯,你有什么不乖你爸比都知道,所以你真的乖乖听话比较好噢。

老王你真没良心,王星壹的小嘴撅地能挂个小油瓶,亏我那天还鼓励你去找爸比给爸比送礼物!

这小家伙也太鬼灵精了吧?连这都要跟他算上?到底随了他俩谁啊?

行行行,王子异彻底也给女儿逗得无奈了,那我回家带你去吃巧克力蛋糕,但不能跟你爸比说啊。

“耶!老王你最好了!你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妞妞最喜欢你了!”

望着女儿在车后座摇头晃脑的,王子异的心情也随之悄然愉快起来。

或者他,或者是蔡徐坤,他觉得有时他们可以选择像王星壹一样简单的生活,仅凭一块巧克力蛋糕就能得到快乐;而爱和生活本就不应被设想的太过复杂,王子异继续往前赶路,所以他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山路高速曲曲折折交织变换,在临近下一个直行道之前,王子异突然发现前方的路被堵住了。

妞妞你在车上待一会儿,男人解开安全带下车去向前车询问情况,哎大哥请问下前面的路怎么了?

“前几天这边下雨,疏通没做好河水涨潮把桥给冲断了 …”

我劝你是等等别赶路了,前车的司机叹口气再拍拍自己车顶向后看看,这桥一时半会儿修不通得绕;而且您不是还带着孩子吗,司机正瞅见王星壹从车窗把头探出来跟王子异挥手,一切小心为上最好!

行,王子异点点头又问,那最近能住的地方在哪里您知道吗?

离这儿不太远有个小镇,司机拿出手机地图大概给王子异指了指方向,大概两个小时能到!

王子异和前车司机致谢后返回车里,即看着王星壹有些歉疚又有点委屈地望着他。老王对不起,小家伙把黑了屏的手机拿起来还给王子异,妞妞给玩没电了 …

或许蔡徐坤是对的,王子异此刻觉得但凡下次再带女儿出门务必得执行蔡徐坤的“严苛纪律”,怎么说都不能给小孩子一央求心软就拿走手机去玩消消乐,既不能保护眼睛不说,又不能让他省心。

“老王,咱们这又是去哪儿呀?”

咱们得去附近的小镇住一天,王子异边回答女儿边又发动了车,妞妞睡会儿吧还两个小时才到。

如果王子异再回来车上早一点,如果玩着手机的王星壹能再细心一点,他们就会发现在王子异手机最后一格电量被用尽之前曾有蔡徐坤打进的未接来电 ——

只可惜机会真的很不凑巧,他们谁都没有看见。



半个小时前,爱世娱乐的录音室。

坤哥你再准备一下呢,助理从门外拎了几瓶饮料进来,文总说特邀的制作人一会儿就到。

行,蔡徐坤大概地把早已牢记于心的谱子又翻了一遍,我也差不多都准备好了。

“哎坤哥最近都没见到你们家星壹,她都在做什么?”

这两周你都不太提你女儿,助理拿一瓶饮料塞给青年又说,我还有点不习惯嘞!

妞妞啊,因着文玫和公司高层对自己的施压蔡徐坤确实也无甚心情多说家人,便答道王子异带她去探亲,顺便出去透透气玩玩这样。

“呃 … 王哥是开车去的吗?”

那个,助理在听完蔡徐坤所说后欲言又止,那个如果是自驾过去你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平安 …

怎么了,蔡徐坤刚拧开饮料瓶盖的手停了下来,为什么这么说?

我中午看手机新闻推送那条来回的路有座桥被河水冲断了,助理面露难色地拿出手机翻记录给蔡徐坤看;如果王哥是今天回来的话,助理又说,他有给你打过来报平安吗?

没有,蔡徐坤喃喃地答完,随即一颗原本平静的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

“我得出去打个电话 …”

子异和妞妞都在车上,蔡徐坤马上就从录音室的软椅上站起身往外走,我必须得问问他们在哪儿。

站在录音室过道的蔡徐坤,连呼吸都变得越来越急促;但王子异那边的电话仿佛在跟他玩捉迷藏似的,总用无限的忙音来回答他。没办法了,蔡徐坤在打了十几个伴侣的电话仍是被回应“已关机”之后,他亦无奈地拨通了女儿的电话手表,但依旧是处于相似状态的“不在服务区”…

蔡徐坤开始慌了,刚才在录音室他是坐不住,但在此刻空旷的楼道里,他甚至也要站不住了。

“制作人还有多久来?文总说了吗?”

我拜托你再帮我问问,再返回录音室的蔡徐坤的面孔已是略带发白,他抓住助理的胳膊语气有些焦急;你再帮我问问,蔡徐坤说,子异那边还是没有接电话。

坤哥别急我刚才有帮你看,助理拿出文玫回复的短信,制作人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到。

“那我就再等两个小时 …”

蔡徐坤木木然地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心脏仍在不安分且汹涌恐惧地跳着:

他也再给王子异两个小时,蔡徐坤想,求他了,求求他在两个小时以后一定要回他电话,哪怕只是很简短的一句都可以,他太需要王子异告诉他自己和女儿都平安了。


时间局促且缓慢地度过了一百二十分钟,而其间每一秒对心不在焉的蔡徐坤来说都是无比的漫长。

录音室外的过道很安静,制作人依旧没有来,而最让他期盼的那支手机也仿佛被下了哑咒,沉默地伏在桌边仿佛从不曾发出过任何声响。

待到蔡徐坤眼睁睁地望着墙壁上的挂钟的秒针又走了两圈,他终于坐不住了。

把包给我,蔡徐坤起身问助理要他身后的双肩背包,他说我不等制作人了我要去高铁站买票。

“我得去看看他们到底在哪儿 … 都快三个小时了都没回应 … ”

你跟文总说拜托制作人改时间吧,蔡徐坤拽过助理拿来的双肩背包就往门口走,对不起我今天真的没空!

“可是坤哥 … 那位制作人不可能再来第二次 … 你 …”

我觉得文总肯定也和你提过,助理低下头面色越来越窘迫,你,你知道再失去这次机会的后果吗?

我没有办法,蔡徐坤的眼眶红了,他很努力地对助理笑笑,那是我的家人 ——

“那是我的一切 … 我没有办法。”

黄昏渐敛下,载着文玫和制作人的电梯在临近录音室的旁端缓缓上升;他们不知道,或许他们亦看不见,在那录音室里等待着的期冀早已空无一人。

心中的焦急与不舍让他再也无法按捺住所谓的理智和冷静,他在竭尽全力地奔跑着。



李希侃觉得没有谁能够怪他是一个酒鬼,因为他的母亲也是。

他好像也有点记不清当时是怎么从母亲口中得知家中濒临破产的消息,又或者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实在没有那么重要;在李希侃眼里,在李希侃的心里,对一个没有感情没有关怀的所谓的“家”来说,可能钱财到底也不是非常必要的。

他的右手边有一瓶酒,左手边有一只八音盒,偌大的房间里没有开灯,皎洁的月光沿着窗照进来,伙着八音盒旁一闪一闪的小灯将他细瘦的手腕映得发白。

那只八音盒还在唱,里面也只有一首歌,即是母亲曾对幼时的李希侃哼唱过的、后来毕雯珺亦对他唱了一遍的《玛丽有只小羊》。李希侃一遍遍地听着,他既不嫌烦也不觉得疲倦,但以前的他仅仅觉得有这一只八音盒就足够,可现在的他却会贪心地认为没有录下来毕雯珺的版本是个遗憾,他怎么能够背叛这只陪了他许久的小物什,他怎么能够在遇见毕雯珺之后就变心了呢?

所以他遭到惩罚了,李希侃又灌了一口酒,他深知他并不会醉,因此才能清醒地感受着上天把本已给予他的一切又悄然收回了 …

毕雯珺在想什么呢?他肯定觉得他很任性,也可能觉得他很玩世不恭,或者再也不想见他了吧?

也好,李希侃用手拨楞着八音盒上转动着的小羊羔,别看见最好,他不想要毕雯珺看见这样的自己,让李狸的故事重演,让站在他的小爱豆面前的依旧是那个一无所有的李希侃 ——

李希侃不想要。配得起毕雯珺的那个人,理应是完美无缺的。

一瓶红酒缓缓见底,李希侃的手机震了一下,他便从一旁的沙发扶手上拿过来。

还是毕雯珺发来的。可这次的内容,既不是质问他的“你在哪儿”,也不是向他讨好的“我错了”,更不是他想象里对他直截了当地宣布“我们别联系了”——

毕雯珺发来五个温暖的小字,在这个寒冷而又让人难过的夜晚温暖地让他想哭,毕雯珺对他说,可能也是在对从前的李狸说“我也喜欢你”。

李希侃所有积攒的情绪在点开消息后的那一秒瞬时被拧开了阀口,他的眼泪再也无法抑制般地成珠成串地顺着面庞流下来,他抱着膝盖哭了很久很久。

李希侃亦红肿着眼,在思虑再三后敲响了母亲书房的门:

“… 别再难过了。”

我来撑起这个家,李希侃的鼻尖有透明的水珠滴下,我来想办法。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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