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thys

※ 现实向娱乐圈AU

※ 主异坤 / 副毕侃

※ 豪门继承人×男团爱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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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蔡徐坤坐在计程车上向外望，攀伏着茫茫水雾气的车窗外风雪交织，似乎只有他手中一只浅蓝色的保温饭盒是温热着的。司机把车开得很慢，停停绕绕间似乎寻不到路线，可通过手机上的路程显示，他们亦离立异集团的办公大楼越来越近了。

距那晚闹剧般的晚宴结束已经三天，蔡徐坤原先激动的情绪也平复了不少，而当他回理思路的时候即开始变得愧疚，他觉得就算王子异不说，但总归也是有他自己的原因：

王子异是一个特别不会夸张自己的人，蔡徐坤之前因为这个都懊恼过他很多次；所以当这次许是因为文玫之前的刻意怂恿让冲动胜过头脑伤了对方的心，蔡徐坤其实亦很懊悔他当时为什么不能平静一些好好和那人沟通，反倒因为冲动上头而把他一推再推让王子异离自己更远 …

蔡徐坤不想要这样，虽说有很多误会会在时光的抵拭中消弭，但他不想要王子异因为他们之间本可以及时解除的误会而再继续难过下去；这两天他都不太忙，蔡徐坤便抽出空隙时间偷偷地回家做了盒蛋炒饭带过去，还专门注意了王子异的清淡口味少放了盐再把葱剁地密又碎。王子异总说他最喜欢吃这个，蔡徐坤从来都知道这可能只是男人在哄他，但王子异很爱他这件事却是十足确切且真实的。

抵达目的地关门再下车，蔡徐坤脚下踏着渐渐变厚的积雪。

北京的冬天很冷，蔡徐坤带着绒布的黑色鸭舌帽，围巾口罩裹了好几层，外面拢一件挺括又大的卡其色皮毛外套，这让他总会觉得畏冷的自己看起来像一只有点儿滑稽的熊。

临近年关，多数大型企业都在繁忙的加班收底中度过，立异集团亦也和他们一样，在已经逾越的下班时间后楼层内依旧灯火通明，蔡徐坤便顺了旋转门走进去。

“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蔡徐坤才走近前台即有工作人员微笑着向他颔首致意，如果方便的话请您告知预约姓名，我来帮您办理。

没有预约，蔡徐坤低着头走过去同前台讲，我找王子异，你跟他说我叫August就行。

呃，前台的工作人员微蹙了眉头可还是笑着应答，好的那您等我查询一下。

蔡徐坤当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拥有“August”这个别样英文名字的由来。几年前两人感情还不错那会儿，他曾在有次通告提早收工后来这里约王子异吃饭，却意外地被前台挡在了门口怎么都不让进去；你啊你啊，当时蔡徐坤还跟王子异闹过脾气，王总太大牌了吧见面都要预约的么？

当然不能说你是蔡徐坤，王子异先是笑接着又想想道，你是八月生日，那你以后都说你是“August”吧。

“只要以后前台打电话说August找我，我肯定亲自下去接你进来。”

所以别生气了，王子异也忙不迭地来哄蔡徐坤，咱们等会去吃牛排？还是旋转餐厅？

可现在他们早不能再去那种人很多的公开场合吃饭了，蔡徐坤的手指划过保温饭盒上点点，他有些微微念旧的意难平，却还担心这饭盒里的蛋炒饭还热不热。

在这逐渐变红的明星路途上他得到了许多，却也好像慢慢地失去了他的生活。

王子异坐在办公室的桌前仍在认真地工作，他手边能够在近期变现完成的各类投资项目早已堆起一大摞。

姜家同意他来参与对爱世娱乐的收购项目，却如姜小姐所言同时提出不能以立异集团的名义并资，因此虽然王家名下仍有很多产业，可亦对爱世娱乐诸多艺员在文玫等高层的错误运营下的资金缺漏是于事无补的。

他只有一个月，王子异每天都会让秘书在他的办公桌前贴一张倒计时和完成进度的便利贴，他不能够停下来，他必须争分夺秒。

“还没走啊，你今天准备是要通宵的节奏？”

爱世娱乐那边捅出来的资金窟窿那么大，副手推门拿着杯咖啡和三明治进来放桌上，你觉得你是有几只手能帮人补完？先吃饭！

等我弄完手里这份再吃，王子异的眼镜片上反着电脑屏幕蓝莹莹的光甚至没空同他发小对视一眼，我大概还有五六页就做完了。

拼命三郎，副手耸耸肩叹口气揶揄男人道，为爱苦拼可歌可泣！

对了，副手装作不在意地起身又漏一句给王子异，虽然我不是很想说，但蔡徐坤现在在楼下等着见你。我不太清楚他找你的原因，副手瞥王子异一眼讲道，你们晚宴那天是又吵了么？

“外面下这么大雪他一个人来干什么？！”

刚才进门你就应该告诉我，王子异啪地摘掉眼镜丢在桌上抬起头，大厅里的中央空调开了吗？暖不暖？

二十度好吧，副手没好气地白眼他好友答道，果然你婚后感知急剧退化连这点常识都没有了。

才二十度，王子异手掌按着办公桌直接站起身，王子异说你这不行他还是会觉得冷 …

这是国家标准朋友，副手按着王子异的肩头又把他压回座位，请你别偏心偏到完全无视规章制度行吗？

“… 我得下去见他。”

王子异把肩膀上好友的手挥掉抬眸道，不管因为什么我都不能让他在那干等。

道理是这样没错，副手干脆倚着男人办公桌的边沿靠坐下，但你真的不考虑后果？不想想你女儿？

打你们从郊外回来妞妞被放出背影照片以后，副手又说，爱世娱乐雇的记者没事儿就在我们办公楼附近蹲着，有法务部在这勉强还能撑撑，但也保不准哪天对方狗急跳墙曝光你们全部的信息；但你现在正在拢集项目的独立出资阶段，副手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我们势单力薄，必须得仰仗之前几位交好股东的私下帮助。在此之前你出不得任何差错 … 如果你不想功亏一篑，忍耐是必须的。

“你现在下去见蔡徐坤当然可以，你们甚至可以亲亲切切地和好亲昵 …”

“但也请你别忘记立异内部争斗只会比爱世娱乐更复杂，你们的一举一动都有成百上千双眼睛在盯着。”

为他好也是为你好，副手把放在桌上的眼镜重新塞回王子异手里，在这种时候就先狠狠心吧。

“ … 留得一丝希望在，你和蔡徐坤才有资格谈以后。”

嗯，王子异低头沉默许久后点点头，他亦拿起眼镜擦了擦再戴上。外面太冷风雪又大，王子异思忖片刻后再同副手说，你找辆车送蔡徐坤回去吧，一定把他安全送到家门口，地址我发你。

王子异把地址信息编辑完，看到被置顶在微信聊天窗口蔡徐坤头像那张依旧如初的微笑脸庞，心中不免顿起一阵酸涩。他很想跟他说说话，哪怕只有几个字都行，可他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够说些什么。

很出奇的，蔡徐坤在大厅的休息区内整整坐了一个小时，都没有在任何一个电梯出口见到王子异的身影。其间前台的工作人员友善地拿来了糖果点心和茶水，可蔡徐坤却没有任何心情再吃一点或者喝一口。装着炒饭的保温饭盒即便被他妥帖地裹了袋子抱在怀里，却还是慢慢地冷下来了。

那个，蔡徐坤没忍住再去前台问道，请问为什么现在还 ——

“王总的秘书十分钟前已经给过答复 … 说没有预约记录王总不会见客。”

很抱歉，前台的工作人员歉意地同蔡徐坤解释，请您下次记得提前预约 …

那位工作人员的声音很慢很温柔也很好听，可蔡徐坤的心却也跟着他亲手做好的那份爱心炒饭一起变冷。可能王子异在被伤害之后为自己罩上了坚硬的外甲，可能他终于狠下心要同他划清界限，可能有更多更多他猜不到的原因 … 但不管因为什么，在这一刻，王子异不认得August了。

“… 把这个带给他可以吗？”

我就这一个请求，蔡徐坤把抱在怀里的保温饭盒放在前台上推过去，再没有别的。

趁着发小和麾下一班工作人员去餐厅吃饭的当口，王子异偷偷掩上了门再拿车钥匙去了地下车库。

他还是不放心蔡徐坤，即便发小已经在微信语音里和他保证了好几遍“我亲眼看他上的车”。风雪天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早，待王子异把车开上正路时天幕已近完全黑下来。男人从另一方的路口抄了条近路进入蔡徐坤回家的固定路线，再将自己的车默默地跟在载着蔡徐坤的那辆车后面。

车窗外的雪花依旧淅淅簌簌地下着，王子异没有按开车载CD，整个路程上只有雨刮器在擦擦地响动。

和以前不一样的，这一次王子异的副驾驶上没有蔡徐坤，而是放着一只浅蓝色的保温饭盒。王子异想他选择跟上来还是明智的，因为甫一坐电梯下去，即有前台的工作人员跑过来将这递给他，说是刚才有位叫做“August”的客人留下的，又说他等了您整整一个小时，却还是等不及离开了。

“… 傻瓜，你自己有好好吃饭吗？”

王子异在红灯暂停的那一瞬望了眼保温饭盒，他的鼻子有点发酸，他不太能想到蔡徐坤会放下骄傲来找主动找他，甚至会亲手做了爱心便当给他。

再等等我吧，男人的拇指拭过饭盒上的卡通旋钮蹭了蹭，等太阳出来的时候，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两辆车一前一后弯弯绕绕，终于在风雪路滑的寒冬雪夜抵达了蔡徐坤租住的小区门口。王子异看着蔡徐坤点点头向司机致谢，然后再慢慢地往小区里面走。他终于记得穿厚一点了，王子异看青年被裹地圆圆鼓鼓的会觉得他真的很可爱，蔡徐坤也围了围巾戴着帽子，他的脚一步一步地往前迈，两只手像小朋友似的乖乖地塞在外套兜里，这让王子异蹙了蹙眉，自己怎么之前就能忘记再买双手套给他呢。

待蔡徐坤的背影消失在小区的入口处后，王子异方才刷了停车卡将车缓缓地驶入小区，然后泊在了他所住着的那栋高层公寓楼下。

王子异抬头望向蔡徐坤家里的那扇窗户，发现它是明黄色且温和亮起的。他的爱人到家了。

这个小区有很多很多跟这一样的窗户，光蔡徐坤公寓所在的那一排就有几百个；其实王子异从一开始根本分不清蔡徐坤住哪，到后来因为实在担心搬出来他的安全问题来回许多次偷偷地找，再到后来能够在一分钟内分辨出蔡徐坤家的位置 ——

或许他可能不是小王子，但他确实对他十足地用心，而这世上花朵千千万万，亦只有他是他唯一的玫瑰。

蔡徐坤沮丧极了，他也分不清楚自己的心情究竟是难过还是沮丧。

他把冰箱里剩下的一小盘炒饭拿微波炉热了，草草吃了两口却也觉得没什么味道；于是他又起身去酒柜上拿了瓶芝华士，将苦涩的酒伴着无味的炒饭一起吃，却依然感到心里空落落的。

如果他当时能够狠心一点，彻底与王子异离婚就好了；如果他当时能在那档节目里冷漠一点，不要被王子异感动就好了；如果在他能够在节目结束之后别矫情一点，没能再次爱上王子异就好了 …

可惜生活瞬息万变，每一刻的抉择即决定未来每一秒的结果，没有人能够逃脱，一如蔡徐坤也没法如预期般抑制自己的感情。于公司他没能按期作歌，于王星壹他不是一个能陪伴她长大的好爸爸，于王子异而言他不是一个理想的伴侣，想到这蔡徐坤一口饭都吃不下去了，他从未如此觉得自己如此失败过。

青年又拿起酒瓶灌了一大口酒，可他明明已经喝了很多，辛辣的酒液刺痛着他的食管，让他呛地很难受。

蔡徐坤按着喉咙来到洗漱台前，才打开灯即在镜子里望见自己苍白的脸：

“我酒量很好的，不是吗？”

我不会醉，蔡徐坤的抬起手打开水龙头，让哗哗的水声掩盖住自己的眼泪，我也不会难过的 …

可惜自我劝诫是最无效的，蔡徐坤一次又一次地想抿起嘴角却还是都被镜中的自己打败了。他不要硬撑，他不要勇敢，他在这一天鼓起所有的勇气向那个人寻求一个答案，可惜到这一天都快要结束那人都没能给他任何，他的安全感空空如也，他的心也要碎了。

望着蔡徐坤家窗户透出来浅淡的灯光，王子异默默地打开了放在副驾驶的保温饭盒。

里面的炒饭已经完全冷了，但卖相还是相当地好，晶莹的米粒点缀着金黄的鸡蛋和浅绿色的葱碎，这应该是王子异见蔡徐坤下厨以来他做过最好的一次，想必在出锅的时候应该还拥有最美好的香味。

王子异从装饭盒的袋子里抽出木勺，舀一口冰冷的炒饭送进嘴里。

果然很好吃，男人眨眨眼想要夸赞却红了眼圈，比之前的口味都要适中清淡，他到底还是记住他的话了。

蔡徐坤是个很固执的人，却也不是个特别固执的人；他是爱面子的狮子座，多数时候他并不是听不得王子异揶揄他的话，只是需要他换种方式去讲：

比如想让他穿厚点得说“这件特别帅”，比如想让他早点睡会说“这对皮肤好”，比如想让他下厨不要冒冒失失地会说“你做什么都好吃”… 蔡徐坤私底下也特别乖，他会收到王子异给他留的小面子再偷偷报答回去，会真的按他的说法一点一滴地再去改善自己的不足。

也是当然吵过架的，王子异吃完半盒炒饭的时候又想，第一次吵架应该是在他们婚后不到一年的时候？

那年北京的冬天也一样下了这么大的雪，令在南方长大的蔡徐坤特别激动，非要拉着王子异陪他出去堆雪人，浑然不顾几天前他还在过敏发红的手指。

不可以，王子异难得地对青年板了脸，他还挡在蔡徐坤跟前不让他出去小花园，等过两天你手好了我陪你。

子异别老这样行么，蔡徐坤又皱眉毛又板脸地郁闷极了，过两天万一就没这么大的雪了呢！我好想去啊！

结果两天后谁成想真的气温回升放了个大晴给雪全融了，蔡徐坤气得一周没理王子异。

思绪停下来，一整盒炒饭也吃完了，王子异打开车窗看了看公寓楼下覆着的积雪，然后拔了钥匙关掉引擎再走下车。

是新下的雪，很洁白很密也很厚，男人蹲在楼下的绿化区边，一点一点地用手抔起一捧捧雪很认真地堆了个雪人。它有圆圆胖胖的身体，王子异在周围拣了两颗石子给它当眼睛，它有两条枝枝丫丫的树枝做双手，它的头顶被插上了两片干叶当耳朵，只可惜没有胡萝卜做鼻子 ——

王子异从车上的后备箱里找了个空水瓶，又把红色的瓶盖取下来摁上去，让这小雪人变得真真正正像模像样。他抬头再望一眼蔡徐坤家窗户的位置，那明黄色的灯光仿佛在等待他似地闪了闪，而后悄然地熄灭了。

我也到时间该走了，王子异拍拍小雪人的脑袋，得跟你说声再见啦。

不知道他明天下楼的时候还能不能看见你，王子异又说，希望你能留的久一点。

“如果明天见到他，希望你能提醒他记得按时吃早饭。”

“最近天气很冷，再往后两周可能会越来越冷，让他注意穿厚点儿，别发烧感冒了。”

“这个季节他很容易过敏，也少喝些酒 … 多运动运动心情也会变好，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炒饭很好吃，王子异跨上驾驶座再按亮车灯同可爱的小雪人挥挥手，可他的声音却是哽咽的：

他做什么我都喜欢，王子异说，替我谢谢他。

离去的黑色越野车在小区内的车道上碾出深深浅浅的长印，纷茫夜色里的大雪，亦渐渐悄悄缓停。

“你前几天想找的儿歌谱子还要不要？”

毕雯珺，有工作人员在毕雯珺唱完又一首生日会的表演曲目后推开练习室门走进，雯珺？

我都给你找出来好久了诶，工作人员把两三张乐谱往男孩子怀里一塞，说好的你自个来拿呢？

“对不起太忙忘了都 … 哥你放那吧，我打算去掉这首了。”

你之前损我损得对，毕雯珺从高脚椅上起身再把麦克风插回立架，搞这种儿歌表演的确挺没名堂的。

都是我不好，小爱豆歉意地对工作人员笑笑，以后有机会再看看用不用吧。

你这咋了那么不开心，工作人员耸耸肩再拍拍毕雯珺的胳膊，我没生你气啊。

是不是最近为了准备生日会太辛苦了，工作人员又说，多少平衡着点进度差不离就成，要注意身体！

哥你这话说的，毕雯珺叹口气又苦笑道，咱们公司是快要散了吧？不开玩笑的？

“无论是我这次表演？或者下个月和坤哥还有队友们的重组？”

别再解释了啊，毕雯珺指指对面的沙发示意工作人员也坐下来，现在外面不都在传吗。

讲真的我想过万一咱们新老板不对路，毕雯珺眨眨眼继续说，我就不做明星了。再有没见过新的规划，或者不能和坤哥也不能继续和你们一起工作 … 都挺没劲儿的。

你有这样的想法不对好吧，工作人员坐在沙发上摇了摇头，雯珺你知道很多事我们没法控制。

“比如咱们公司可能会被收购，比如你们的未来 … 我也没法跟你们多保证什么。”

但既然你现在还是明星，工作人员笑了，既然做了造梦者，就好好地给粉丝们提供美梦吧。

“活在当下，做好当下的一切，至于公司最后的结局，我们顺其自然。”

想来我也在这儿工作很多年了，同事长长地舒一口气，能替你办完生日会咱们再告别，也没什么遗憾了！

说的也对，毕雯珺眨眨眼表示认同，而后却又撇撇嘴否认；那是你啊哥，毕雯珺手掌撑着脸颊又开始叹气，我还是会有遗憾的好吧 …

我今年遇到了个特别喜欢的事儿，毕雯珺的指节蹭蹭鼻尖，我还把那事儿搞砸了，然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都不是脑瓜子疼你知道么 … 我想起来我心里就跟针扎似的难受 …”

所以拜托你祝愿祝愿我吧，毕雯珺扣起双手向同事微微鞠躬，祝愿我以后不管还是不是明星都别这么难受了。

一定会的，工作人员轻锤毕雯珺肩头一拳又笑，好运都给你！

行吧，毕雯珺咬咬牙又直起身来舒展手臂，离生日会也就一天，我得继续接着练呢。

同事拿来的儿歌乐谱依旧放在桌上，为了保证顺序还夹了一个橘色的正方形小夹子。毕雯珺才唱两句新歌目光即又落在乐谱，然后立马就注意到了那枚橘色的小夹子，在他眼里怎么看怎么像个猎奇的正方形狐狸头。

别搞我了，毕雯珺干脆放下麦克风再把脸转到看不见桌子的另一侧，你放过我吧？

如果你不放过我，男孩子低下头，他的手指默默地抠着卫衣边角的浮凸印花，那就回到我身边 …

那就回到我身边，再也别离开我。

在王子异和亿奇姜小姐的帮助下，李希侃用手头的几个项目暂时平缓了彼沧基金的燃眉之急，又卖掉了母亲在城中的几处房产，再加上正在出售的他们现在住的这套，勉强算是控制住了愈演愈烈的外债滚雪球局势。

虽然事情状况有了改善，可李希侃心里也是再清楚不过，他母亲毕生的心血“彼沧基金”到底还是就要易主了。好歹留得青山在，李希侃在近一个月内常常劝慰她道，等以后时机好了我们重头再来。如果你觉得北京是个伤心地，李希侃也跟他妈妈说，那我陪你回温州吧。

看看家乡的山和水，李希侃好像也是在对自己说，什么烦恼的事情总都会想通顺一些的。

而机会总是会在意想不到间变得很巧妙，在他们北京大宅售出手续正式办理完成的时候，李希侃在合同最后一页签字方才发现那是毕雯珺生日的前一天；他连着去了他两年的生日会，李希侃签完字就想，这第三年本来他答应好毕雯珺他还会去，怎么就能爽约了呢？

幸运总是错过他，李希侃低头回复了母亲告知自己已买好回温州机票的短信，也从不给他及时的爱情。

“附近有蛋糕店吗？可以自己手工做的那种？”

临走之前李希侃见着房屋中介公司的女职员拿着马卡龙当甜点，不由地问到这周边有这种店吗？

有的哇，女职员点点头顺道送了一颗给他吃，就在楼下拐角不远！

好，李希侃连日来平淡着的脸庞终于生出了点灿烂的笑意，非常非常感谢。

李希侃一边沿着楼梯往下走，一边把手探进背包里，摸出一只稍稍有点旧、却很好看也很精致的八音盒，盒顶的小羊羔正冲他甜甜地笑。

我不带你走了，他摸摸小羊羔又把八音盒塞进包，你要代替我我祝福他，祝福他越来越好。

但你就只会唱一首歌，李希侃拉上背包拉锁亦抿抿嘴唇，你没法每年都祝他生日快乐。

毕雯珺发现在爱世娱乐办公楼他所在这层有个奇妙的定律，每当到饭点大家就会一哄而散只剩他一个。

怎么又没人叫他吃饭？公司收购归收购，这些人的良心哪儿去了？

也罢，男孩子用小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再盘腿坐在练习室的木地板上无奈地按开外卖软件，让我看看今天吃什么 …

“请问毕先生在吗？这里有你的外卖！”

天呐，毕雯珺眼睛睁得老大把手机丢出好远，哪里来的外卖这么智能啊？他还没有点呢！

老毕，只见李希侃拎着个蛋糕盒从练习室外楼道的拐角走出来，你这外卖拿还是不拿啊？

毕雯珺愣住了。他第一反应是他肯定在做梦，所以他瞬间就关上了练习室的门；可笃笃地敲门声却在告诉他这显然不会是梦，所以毕雯珺即又把门拉开，就看见李希侃明明白白地站在跟前，对着自己特别不怀好意地笑。

“蛋糕？给我的么？”

你待一会儿就赶紧走，毕雯珺冷着脸从李希侃手里接过蛋糕盒再生硬地说句“谢谢”，又讲给别人看见咱俩都没法解释。

门再关上不就行了吗，李希侃就跟刚和他一块儿上节目似的一样鬼灵精，都是兄弟你脸红啥啊？

我没当你是兄弟，毕雯珺把蛋糕放在桌上复杂地瞥了眼李希侃道，我也不觉得你能真正拿我当兄弟。

如果你今天是还想给我表明一次你的态度，毕雯珺垂下眼绞手指玩不看李希侃，那我劝你行行好；明天是我生日，毕雯珺说，咱们都互相给对方点儿面子，别找不开心成不成？

“算我求你了李希侃 … 让我开开心心地过完生日 …”

你尽管放一百个心，李希侃起身手掌扳着毕雯珺的脸颊硬是让他抬起头来，我没那个意思。

那，那，毕雯珺抬起脸庞的眸子里仿佛闪出一抹光亮般地闪闪躲躲，明天我的生日会你来吗？

对不起，李希侃温柔地摸摸毕雯珺的耳朵再用手臂跨住他后颈，我不来。

男孩子闻言再一次把头垂下去，那你今天来找我做什么？

“… 第一个祝你生日快乐。”

在两年前你曾这么对“李狸”说过，李希侃把下巴搁在毕雯珺的发顶亲昵地把他的小爱豆环得更紧，这也是“李希侃”必须还给你的。

时间不多赶紧吃蛋糕吧，李希侃吸吸鼻子开始拆蛋糕盒上绑着的丝带，你说过我做的蛋糕特别好吃不是么？

在那一个午后很简陋的练习室里，李希侃第一次当面给毕雯珺唱了生日歌；他也把书包里的小羊羔八音盒拿出来送给毕雯珺，说是我的宝物你要好好珍惜他哦；我再来给你弄个胡子，李希侃还蘸了奶油在毕雯珺的嘴唇上方给他画，再讲还是很帅就有点像老干部嘛。

李希侃你别玩了，毕雯珺既舍不得打断他又不想李希侃停下，只得假模假样地抓着他手腕软软地说你别玩了。

我也要给你画，毕雯珺揪一把李希侃的小鼻子又说，你得闭上眼睛 … 听到没！

李希侃听罢真的乖乖地把眼睛闭好，却感到嘴唇一阵温暖的触感甜丝丝的 ——

毕雯珺亲了他一下，很虔诚也很温柔；毕雯珺说你睁眼瞧瞧好不好看，我画完了。

好看，李希侃也笑，却笑得他整个眼眶涌地都是泪。李希侃也学着男孩子教的东北口音答他说你咋搞的啊，好看的我脑瓜子都疼了：

“老干部 … 祝你生日快乐，也祝你一辈子都平安幸福。”

不再有丝毫的玩世不恭，李希侃这次给予毕雯珺的祝福是最诚挚也是发自内心的。

毕雯珺也红了眼，他把他的狐狸按在自己的怀里，然后问道咱们还有下一次的吧？

不知道，李希侃趴在他怀里闷闷地说，我也不知道啊。

那我就替你决定了，毕雯珺掼着李希侃摇啊摇，我们肯定有下一次的。

你这人，李希侃抬头望着毕雯珺苦笑，你咋这么霸道的？

有下一次，毕雯珺抹一把泪也笑，我说有就会有 … 你可一定得等我。

“不过等我下次再找着你 … 咱能不消失第四次了吗？”

好，李希侃把耳朵贴在男孩子胸膛听他的心跳，我一直都等着你。

李希侃忘了带生日蜡烛，毕雯珺亦没有说，可他却在心里默默地许过愿了。请让他明年再遇见李希侃，毕雯珺在心底祈求，然后等到明年生日，他会再许一个一模一样的愿望 ——

这样他们就能在每年都相遇，就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就能再也不会分开了。

“接下来是我们雯珺生日会的特别曲目表演 … 是自弹自唱，特别用心的压轴曲目。”

行李都带齐了吗？衣服和杂物的箱子？对，那个我自己带走，有他写真的那一摞都给我。

“能不能把这首歌的名字跟大家分享一下？”

就两个人吗？请问您是要靠窗还是靠过道的座位？

“… 它的名字叫做《玛丽有只小羊》，是一首对我来说意义很特殊的歌。”

前往温州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登机牌，由规定的登机口有序登机。

“希望每个听到它的你都能遇到一个令你一生最为心动的人。”

我们的飞机即将起飞，请您再次确认您的安全带已系好，手机电源请关闭，谢谢。

[ 小羊拥有玛丽，而我拥有过你 … 谢谢，加油，再见。]

[ 我始终都会期待我们的下一次相遇，我也永远都喜欢你。]

时间在悄然流逝中一个月过去，爱世娱乐的多人团体练习室里。

再练十遍，蔡徐坤冷淡着脸孔催促他的几位队友，有些地方我们的合音和舞蹈还有点问题。

哎坤哥你也休息会儿，毕雯珺给蔡徐坤递了瓶矿泉水，又转身再拿了两瓶分给不久前刚回来的黄明昊和尤长靖；Staff之前话都说的再明白不过重组就是个计划而已，毕雯珺亦指指墙上贴着改过的企划海报给蔡徐坤看，你没见着咱们的“重组”字样都改成“重温”了吗？

蔡徐坤既是艺人亦是他们曾经男团组合的队长，他当然清楚内情，他怎么可能不清楚：

尤长靖不仅经纪约仍在他们上海分公司，而且最近又在那边接了一档歌乐综艺，几乎没什么档期回来；而黄明昊则去国外读书已久，这次能够参与表演也是为给他们几个前队友一些薄面，连回程的机票都已经订好了，基本上留下的机会也是微乎其微 …

蔡徐坤其实很想把回忆永远留在七年前他们四个告别的那一刻，即便他也不明白公司为什么要再度重组。

他最近好像严苛地有点过分，蔡徐坤边喝水边叹气，虽然他的队友看起来都还理解他，但他亦觉得自己的确无法抵达最佳状态，冥冥中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他一个月没有和王子异再联系过，对于女儿寻常打来的电话也是匆忙应付几句就挂掉；王子异也很沉得住气，也没有主动找他，二人似乎又恢复了半年前般尴尬且晦涩的离婚前阶段，与对方间的误会冰封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比之前更严重。

蔡徐坤不说话，跟他最熟的毕雯珺都不敢问他，其余两位许久未见的队友更是有口难言。毕雯珺也跟蔡徐坤在私底下因为晚宴的闹剧道过歉，也把李希侃的解释大概跟人提了一遍，但蔡徐坤态度还是相当坚决般不为所动，这难免让毕雯珺会感到很沮丧 —— 如果他当时没有指给他看就好了，或许蔡徐坤和王子异也不会因此而误会，从而又走入互相沉默的艰难地步。

在演唱会上要表演的歌和舞，蔡徐坤其实也早就会了，但他还是一遍遍地跳舞，一首首地练歌，他觉得大概是自己身体的疲倦永远赶不上他心里的疲累，也暂且将不停地练习当做唯一的慰藉。

确定了表演日期是几号了吗，蔡徐坤在某天又一次气喘吁吁地练习过后躬着腰问毕雯珺，是月底的二十三？或者是二十四号？

“… 是圣诞节啊坤哥，咱们经纪人今天早上才讲过。”

我还亲眼见着你点了头呢，毕雯珺愣是上前关掉再一遍音乐的前奏强迫人休息，你是不是太累了？停一会儿吧，有情况的话我们仨都在，你别操心了。

是圣诞节啊，蔡徐坤的眼眸垂下来，继而他又叹了口气，怎么是圣诞节啊。

虽然在年底豁出来时间几乎没有可能，但蔡徐坤是想过在那天请几个小时的假带王星壹去游乐场玩的。在北京下初雪的那天，也是他女儿用小手接雪花的那刻，他和王子异亲口答应好的。现在两个人又有矛盾，青年并不晓得王子异是不是还会这么做，倘若他不做，但王星壹美好的愿望总是要由他们其中的一方来完成的。

“我答应妞妞今年陪她过圣诞节 … 哎，我又爽约了。”

明年妞妞就七岁了，蔡徐坤不无遗憾地对毕雯珺说，虽然她会变得更懂事，但我也真的很担心这么懂事的她能不能再原谅我。我总是跟她说谎啊，蔡徐坤苦笑着抿抿嘴唇，我说会经常回家里住给她读睡前童话没做到，我说会陪她去海边堆城堡没做到，我说和子异一起带她去游乐园也没做到 …

“妞妞可能以后都不会相信我了，因为我总骗她。”

想太多坤哥，毕雯珺亦拍拍他的肩膀劝慰道，我妹也不是一般普通家庭长大的小孩子，我觉得她能理解你的。倒是你和子异哥，毕雯珺又说，如果有想法为什么不给对方一个机会好好解决呢，你们再这样僵持下去我觉得还挺不好的。

我想过办法啊，蔡徐坤闭眼用拇指揉了揉太阳穴，我也主动过但他不愿意见我 … 我想就算了吧，别搅得大家都难做。

还有你啊，蔡徐坤锤他队友胸口一下拳头却有气无力的，怎么说你都不听是吧老占我女儿便宜叫她妹 …

曾经很多次毕雯珺这样调侃过后蔡徐坤都会笑着怼他回去，这次的回答仍旧是一样的，但他却很难再笑出来了 ——

蔡徐坤不知道他究竟是在为爽约约定好女儿的圣诞节难过，或是与王子异无法解决的僵局嫌隙难过，又或者为这两个，让他都会感到很难过。

“姨姨，昨天爸爸回来了吗？”

圣诞节的清晨，王星壹在喝过保姆为她准备好的牛奶过后问道，老王最近是不是好忙呀，连去上班都不和妞妞说再见了。

先生昨天没有回家但提前打了电话，保姆环了胳膊把王星壹从靠背椅上抱下来，你爸爸特意嘱咐多给你做点小蛋糕，而且因为是圣诞再加一个巧克力慕斯也是可以的。妞妞宝贝还想吃什么？

我不想一个人吃，王星壹眨着眨着眼睛就把小嘴撅起来了，我想老王和爸比陪我一起吃！还有挂袜子！

爸比最近都没有好好听妞妞的电话，小姑娘越讲越声音瓮瓮的，我明明跟爸比讲我数学考了满分，但他却表扬了我的手工课；老王最近也不回来家，王星壹胳膊环着膝盖蹲下的样子好像一只圆圆的小蘑菇，她说他们都是大骗子，妞妞再也不喜欢他们了 …

别这样，保姆把“小蘑菇”拢起来再抱到沙发上，蔡先生最近应该也很忙，我看好像他们组合今天有演唱会呢，就在离咱们家不远的那个场馆办；喏，保姆又指指茶几下面的一张广告纸，我之前去超市采购食材还看到有人在做宣传，就顺手拿了一张回来。

是吗，王星壹从膝盖上抬起头露出两只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她还从来没有现场见过她爸比在舞台上表演呢。平常如果她跳舞她的两个爸爸去了她都高兴的不得了，那是不是只要她也去看她爸比的演出，他就也能变得一样开心，再也不会和她爸爸吵架了呢？

姨姨妞妞好困嗷，王星壹想着想着突然一骨碌踏着沙发扶手跳到地板上，再哒哒地边往房间跑边说我要去睡觉了！

望着小家伙娇娇小小的背影，保姆摇摇头笑了笑开始收拾桌上的早饭餐盘，果然还是孩子啊。

回到卧室关上门，王星壹从床底下抽出来一只米奇头的饼干盒打开，里面满满当当地装着很多张一百块，都是蔡徐坤平日偷偷摸摸去学校看她给的“生活费”。她虽然偶尔也在嘴上跟人逞逞能，但王星壹亦也是从没乱花过这些钱的。小姑娘把饼干盒扣好往她的兔子小书包里塞，然后在穿衣镜里望见自己的身影后却愣了小会儿，等回过神来又从一旁的抽屉里摸出把做手工的儿童用小剪刀。

“隔壁班的同学说在报纸上看见妞妞了，讲那天妞妞拿着风车，还扎了两个辫子 …”

“ … 但妞妞为什么会在报纸上呢？”

“可能妞妞被大坏蛋发现了 … 老王和爸比为了保护我，才不陪妞妞出门过圣诞节的吗？”

妞妞以后都不要扎辫子了，王星壹站在穿衣镜前撇撇嘴，再把小剪刀比在自己靠近发根的蝴蝶结下面，我还是觉得我扎辫子漂亮；小姑娘还是挺舍不得地没能下手去剪，但如果妞妞再被别人认得，爸爸们就都没法再来陪妞妞 ——

咔嚓咔嚓，儿童剪刀不锋利亦很生硬，王星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鼓起勇气怎么做到的，她只有六岁，她平时在学校在家都爱美的不得了，可在这一刻，她却还是咬咬牙一下一下地把自己两条好看的双马尾长辫子都剪掉了。放下剪刀后再瞅瞅镜子，里面的那个小姑娘奇奇怪怪的连基本发型都没有，王星壹望着镜中变成短发的自己头顶左右碎发乍乎丑丑模样，她的眼睛早都红通通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地一颗接一颗往下掉。

“… 是不是这样就不会再被大坏蛋认到？”

“… 王星壹你糙棒的喔！你糙厉害！你拿一百分！”

我的小辫子要乖乖，小家伙把两条剪掉的黑色发辫塞进被窝再把被子给盖好；妞妞好喜欢你们，王星壹悄悄地和她剪掉的辫子们讲话，只是我不可以再被大坏蛋认出来了喔。等老王和爸比把大坏蛋都赶走，妞妞就扎回来，爸比还给妞妞买好多好多可漂亮的新蝴蝶结 … 你们等我！

王星壹从衣柜里拿了件连帽的宽松绿外套穿上，把她的兔子小书包背背好，亦没忘了捂上她嫩黄色的熊熊口罩；她打开门瞧了瞧客厅没有人，便蹑手蹑脚地跑去茶几下抽出广告纸叠叠再装进口袋，又轻轻地扭开宅连通屋外的防盗门。

“妞妞要去看爸比唱歌跳舞 … 也要跟爸比说别和老王生气啦 … ”

王星壹罩上帽子一跑一跳地走出花园，在别墅住宅区外的道路上越跑越远变成一个小绿点，再在临近小区侧门的熟悉拐角，扭一扭身后消失了。

王子异从售货员手里拿出的几条丝绒发带中指了靠近左边的一条，说就这个吧拿一对。

是很好看的丝绒发带，亦是他代替蔡徐坤买给王星壹的圣诞礼物。从他俩第二次冷战至此，再到最近蔡徐坤愈加繁忙的行程和自己仍未完成资金汇集的收购工作来说，他们到底还是没法陪女儿去过一个约定好的圣诞节了。他们的小女儿也爱美，蔡徐坤经常会买给她各种各样的小饰品，什么小发带小耳夹小手链，都装满了王星壹放头花的圆盒子；那么这一次他来帮他买，王子异蹙了蹙眉头又想，王星壹应该也是会相信的吧。

先生是送给小朋友的吗，售货员将两只深蓝色镶金边的丝绒发带放进礼盒笑着问道，您的女儿？

对，王子异点点头浅笑，他回答她今年六岁了。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男人大衣外套口袋中的手机一直在震，即和售货员示意道我到旁边讲一下。

“很抱歉打扰到您，但是星壹好像从咱们家跑了… 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

我现在在物业这边看监控，明显能听得出来电话那头保姆语带哭腔情绪很焦急，我就是去洗碗真没想到她会一个人出门，都是我不好 …

王子异心里陡然一惊，几近握不住手机，却也强迫自己很快冷静下来再慢慢询问保姆：

先别激动你让物业多调几个出口的监控，王子异缓缓神又跟保姆说，应该能看到妞妞从哪个出口出去的吧？如果出去之后她打车有没有拍到车牌号？

是小区西边的侧门，保姆答地仍是情绪很忐忑，但因为角度太偏了所以没拍清楚车 …

好吧，王子异叹口气只得从别的细微处再问，那你之前跟星壹说了什么？或者是别人跟她说的？

“我按您的嘱咐问她要吃什么甜点，但是星壹说她都没胃口吃 …”

“然后星壹问我最近蔡先生在做什么，我就告诉她今天好像是有一场他们组合的演唱会 …”

我不应该多嘴的，保姆在电话那头声音越来越小，是我跟星壹沟通的时候没有多注意。

行我知道了，王子异抿抿嘴唇思忖片刻，继而对保姆说没事你先回家等着吧孩子我去找。

“先生？您买的丝绒发带礼盒已经包好了？”

先生，售货员提着店里的纸袋找来王子异身边，如果您现在要离开请别忘了拿呢。

好，只是王子异再转过身去接袋子的表情早已没有初入店门时和煦的微笑，他只是对售货员平淡地说了句谢谢你，再闪身而出迅速地回到了车上。

帮我买一张蔡徐坤他们组合演唱会的票，王子异给副手打电话，不管多少钱我现在就要。

你这脑筋是又不灵光了吗，副手很讶异他突变的态度，不是说好收购完成之前暂时不见面吗？你这整哪出？

我叫你去你就去，王子异从来没跟他好友发过这般大的火：

“ … 我得去找我女儿！”

Tbc.